两人从电梯里出来时,郁离手上只拿着他的帽子、墨镜和口罩,谢翡则拎着大包小包,看上去就像旧社会的地主与长工。

这一层都是私人病房,人不多,走廊上很安静。

一名护士端着托盘从尽头一间病房出来,见到郁离后明显有些兴奋,却表现得很有职业素养:“你们好,是来探望陆先生的吧,他刚做完清创。”

郁离轻点了下头,直接朝前走,谢翡也赶紧跟上。

一进门,就见陆熙平虚弱地倚在床头,脸色苍白地轻吸着气,额头鬓角都是冷汗。他似乎注意到有人来了,虚眼朝门口看了会儿,扯了扯嘴角刚要说什么,突然神色一变,倒抽了一口气。

“你家人呢?”郁离语气淡淡的,听起来没什么同情心,“放心你一个人躺着?”

“没让家里知道,免得老人家c,ao心了。”陆熙平有气无力地说:“真难得啊,你居然肯纡尊降贵来探望我。”他微微偏头,冲谢翡点了点下巴:“hi,小朋友,又见面了。”

还不等谢翡道声好,郁离又问:“你的伤怎么来的?”

陆熙平只敷衍地笑笑,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郁离扬了扬眉,径自找了张沙发坐下,“你不说,我帮你说。第一天,你的伤口只是红肿发痒;第二天,它开始溃烂化脓;第三天,你会觉得头晕乏力、心悸胸闷……”见陆熙平的神色愈发惊愕,郁离挑了挑唇,“今天应该是第四天,你的视觉、嗅觉和听觉,都已经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陆熙平脸上再没有含笑的轻松,语气几近质问:“你怎么知道?你问过医生了?”

“你心里有数,医生可没我清楚。”郁离随手从果篮里拿出个橘子,边剥皮边说:“他们连你肩伤的原因都研究不出来,你怎么跟他们说的?猫抓?狗咬?”

“我——”

“吃吗?”

陆熙平模糊地看见郁离递出个东西,下意识拒绝:“不吃。”

“你眼神不好?我是在问你吗?”郁离说完又点点头:“你现在眼神是不太好。”

陆熙平:“……”

一直站在床边装隐形人的谢翡受到召唤,小跑过去挨着郁离坐下,接过对方亲手剥的橘子,支着耳朵继续偷听,就听见陆熙平恼羞成怒地呵斥:“郁离!”

“不必那么大声,我又不聋。”郁离不耐地扫他一眼,“不要以己度人。”

陆熙平:“……”

眼见陆熙平都开始哆嗦了,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急的,郁离才不紧不慢地说:“我早就提醒你要小心桃花,可你却不信。”

陆熙平脸色瞬变:“你什么意思?”

“你的伤难道不是被情人给咬的?”郁离冷笑:“陆熙平,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没想到你连身边人都不放过,而且,你什么时候改喜欢男人了?”

陆熙平脑子“嗡”的一声响,“你知道我和他的事?!”

郁离没吭声,眼里透着嫌弃。

陆熙平眼中的错愕久久不退,心里闪过诸多猜测,不过对于桃花劫一事他始终不信:“你的意思是,他咬一口我就伤成这样了,开什么玩笑?”

“是不是开玩笑,你自己问他。”

“我打过电话,打不通,一直关机。”

郁离皱了皱眉,表情有些不好:“你再打,有他座机吗,打座机。”

陆熙平一怔,伸手艰难地拿起手机。

谢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心里琢磨着是哪个男的将陆熙平折磨成这样?看郁离的态度,对方很有可能不是正常人类。

他正想偷偷问问,就听见陆熙平略带急切的声音:“我找虞锦城!”

居然是虞锦城?!谢翡怔住,猛然想到那天郁离反常地要为燕来庆生,莫非就是为了虞锦城?

他悄悄凑近郁离,对方却像有感应般转过脸,无声地摇了摇头。

谢翡眼皮一跳,他很少见到郁离这么严肃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满腹疑惑地转向陆熙平,却惊讶地发现对方握着电话的手在发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几乎透明,一双眼充斥着惊惧和不可置信。

突然,陆熙平指尖一松,手机滚落在床单上。

“死了……”陆熙平像被抽走了魂魄,愣愣地说。

“什么死了?”谢翡下意识接口。

“虞锦城,虞锦城他死了。”

谢翡背脊一寒:“怎么突然就——”

“不、不是突然!”陆熙平头痛欲裂,就像有一把锉刀使劲锯着头骨,甚至超过了肩伤的疼痛。那一通电话的信息量太大,将他的思维搅得粉碎,以至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他朋友,接电话的是他朋友,说他周二出了车祸,大巴冲下桥,一车人都淹死了,尸体昨天才被打捞上来,可他周三明明和我在一起!”

谢翡头皮一麻,回想起那天燕来给他看过的一条新闻推送,难道他们见到虞锦城时,对方就已经死了?

尚来不及细想,他又听陆熙平问:“我见鬼了?”

“不是鬼。”郁离轻叹口气,起身走到床边,俯视着失魂落魄的人:“是妖,觉醒了血脉的半妖。”

“什、什么?”

“皇蛾y-in阳蝶。”

作者有话要说:

皇蛾y-in阳蝶,图片见小浪,id见文案阅读指南。

另外以后有空中午我还会发一部分评论节选,急着看评论的可以去瞅瞅。


状态提示: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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