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枕溪救彭永超是因为彭永超和她当年的情况太像了,难不成周辛月也经历过和她一样的事?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少?
还有就是周辛月的表现,木枕溪对她感恩戴德,当夜不止一次问她名姓,周辛月固执地不肯说,挨不住她跪下磕头才透露了一个姓。她是真的深藏功与名还是不能告诉她名字?
一个一个的疑问浮现在她的脑子里,于下午周辛月和卢晓筠谈笑风生的场景联系到一起。
如果说周辛月是奉了卢晓筠的嘱托呢?幕后之人是肖父肖母,还是她眼前的爱人——肖瑾?她是肖瑾遮掩的秘密之一吗?
周辛月第一次见面是对肖瑾不同寻常的热情,她们会不会也是认识的?
一切的一切,都被木枕溪藏进那双幽邃的眼眸里,不着痕迹。
“还没确定哪天,她就是聊天的时候和我这么一说,也可能是开玩笑的。”木枕溪语气泰然,同时将手里叉着一小块蛋糕的勺子送到肖瑾唇边。
肖瑾望她一眼,缓缓地张嘴,将蛋糕含进嘴里,咀嚼的动作稍显僵硬。
自己已经和周辛月说过了,让她减少和木枕溪的接触,周辛月也答应了。一定程度上肖瑾是相信她的,不是出于人品,而是周辛月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阔太,木枕溪和她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又比她小那么多,周辛月决计是没有兴趣和木枕溪一块儿玩的,所以肖瑾才这么放心地排除了周辛月的危险。
现在木枕溪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周辛月也像个定时炸弹。
肖瑾垂了垂眼帘,将已经溢出来的担忧掩饰下去。
她得找周辛月再确认一遍。
木枕溪没再说话,低头吃着,将身旁恋人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
肖瑾要找周辛月,她何尝不是。
晚上两人腻在一处,没找到空闲机会,她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上班的白天。
肖瑾察觉到了危机,一到学校就一个电话拨给了周辛月。
“周姨。”肖瑾没有耐心和她周旋了,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要约木枕溪吃饭?”
周辛月莫名其妙:“啊?我没有啊。”
她好端端请木枕溪吃饭干吗,如坐针毡的,浑身不自在,恨不得在木枕溪记忆里从来没有她这个人才好。
肖瑾一愣:“那她怎么说……”
周辛月:“说什么?”
肖瑾说:“说您在聊天的时候和她说的。”
周辛月“嗐”了声,觉得肖瑾大惊小怪:“我以为什么呢,我那就是客套一下,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主动请她的,她要请我我也给推了,我最近忙着逛街呢,哪有闲心和她吃饭。”她语气有点居高临下的轻视,忙收敛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肖瑾说:“谢谢周姨。”
周辛月忽然换了一副口吻,想和她分享什么似的兴奋道:“你知道……”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肖瑾疑惑:“知道什么?”
周辛月说:“没什么,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挂了?”
肖瑾说:“好的,您忙。”
周辛月挂了电话,往自己那张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差点儿说漏嘴了。
昨天她和卢晓筠见面,把在心里憋了好几天的话当面八卦出来乐,什么遇到她女儿和她女朋友了,肖瑾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她都不知道,卢晓筠反应挺奇怪的,问她怎么不早说。周辛月说我哪知道你不知道,你一个当妈的,不知道自己女儿有女朋友吗?
卢晓筠说知道,但是神情明显是欲言又止的,周辛月把自己脑子里塞的疑问一股脑地问了出来,送钱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肖瑾不能问,她还不能问问她妈么?卢晓筠的说辞竟然和肖瑾完全一致,是她和肖父的主意,和肖瑾没有关系。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出面,因为当时他们在国外谈生意,便让她帮忙。
周辛月觉得怪没有意思的,把这茬八卦完就换了别的话题,卢晓筠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把她来了林城的事告诉肖瑾。
卢晓筠神情非常严肃,周辛月只得答应守口如瓶。
周辛月对着返回主界面的手机,肖瑾的这通电话又让她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要真和她没关系,她怎么这么上心,自己随口一句话就电话过来了。不过她不打算继续八卦了,卢晓筠不想提,好歹是她的小姐妹,挖人伤疤不好。
肖瑾的电话过去几个小时,她又接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来电。
木枕溪。
说老实话周辛月不想接,她当年就是受人之托,不是什么做善事,名不副实,一想到有个人默默感激了她十年,换个词,就是记了她十年,她只觉得毛骨悚然。就算肖瑾不说,她也不想和木枕溪再有接触。
木枕溪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无人接听”的提示音,不骄不躁地继续拨打。
她不傻,不是感觉不到周辛月的疏远之心,钱还了,周辛月真不想理会她,木枕溪也会如她所愿,慢慢淡去。但不是现在,她有话问对方。
一连打了三个,周辛月终于接了。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没看到,怎么了小木,找我有事吗?”找着拙劣的借口,周辛月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温和。
木枕溪开门见山:“周姨,我想问问您十年前的事。”
周辛月说:“十年前还有什么事?”她心里轻轻地咯噔了一下,莫不是自己暴露了?
木枕溪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一丝难过,低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