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故事看下来,如果硬要说是谁先导致后续的悲剧,就只有那个男人了吧。”
少年才是平静地说出自己想法的人:“是他先向初次见面的人偶求婚,才惹来了后面的牵扯,不然,他们可能根本就不会产生那么深的联系。”
很难说清理由,但少年莫名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谁知道呢。”魔术师轻轻地笑了笑,“在知道有这种事的时候,我很惊讶,完全想不到,那时的他会这么冲动……”
“我倒是觉得,他们三人只要相遇,就注定避免不了这个结果了。”
说到这里,魔术师才真的撇开他心里那些“不方便透露”的私人感情,做出了认真的评价。
“一个男人是人神之子,一国之主,生来尊贵,傲慢根植于心。他能对认同的好友给予尊重,却不知道要如何对喜欢的人平等相待,唔,应该说根本就没那个意识才对。”
“一个人偶是神造的兵器,说是没有人类的感情,可他的心还是被那个男人捂热了。输只输在高傲上,他的傲慢并不亚于他的好友。”
“最后的这个男人……该怎么形容呢,毕竟我完全不知道当初的他是什么样子。高傲,这个特点肯定不会变,他一直是不会为谁低下头颅的人啊。”
魔术师又在讲述的过程中沉默了。
少年没催,而是若有所思。
如今,他更加确定了,魔术师一定隐藏了相当多的细节。
为什么只是旁观者的魔术师会对王带有明显的厌恶情绪?为什么要说人偶高傲?从前面的描述,根本看不出傲慢的痕迹来。
这么想就清晰了许多。
在这个故事里,每个人的性格都被模糊化了,面孔也毫不鲜明,想要勾勒出大致的模样都很困难。
魔术师似乎想要让他知道大致的情况,又不想让他知道得太多。
仿佛那里面有他想要藏住不与外人分享的珍宝,却迫不得已,只能不舍地、吝啬地显露出分毫。
“……应该还有后续吧。”
“嗯?你指的什么后续?”
“男人之后的情况。”少年开口:“从那个国家,乌鲁克离开之后,他不会死?那么肯定花费了很多时间,又去了别的地方。”
魔术师:“这个嘛……”
少年:“比如,后来去到了某个遍地黄沙的国家,收了一个法老徒弟。再之后,又发生了更多的事情?”
魔术师与少年对上了视线。
如果在此刻细致观察,可以从这个时刻温和亲切的魔术师身上看出非人的特征。
他的笑大多只在表面,仿若已然习以为常的对现象的模仿,却唯独在此时多出了几分柔软。
白发在又不知从何而起的微风中荡起,未被额发遮挡的紫瞳中,看向他人的虹膜近乎透明。
也是唯独在此时,谈起了某个人,某些事。
花之魔术师方才轻笑,将只泄露出稍许的情绪收敛干净:“哈哈,那就是超过故事范围的另外的故事了,一次只能讲这些,还请谅解。”
被轻飘飘地一言而概了。
少年并未失望,他也没打算能在魔术师口中得到答案,自己的猜测得到确定就已足够。
“归根到底,你特意跑来说这么多,不可能只是想要随便找个人,讲一个没头没脑的故事。而且,梦境里出现了我没有见过、不存在潜意识复制的东西,那些应该是你的手笔。”
只有这个疑问,绝不会轻易放置。
所以,齐木楠雄问:“绕这么大的圈子,到底想告诉我什么?避开你不想告诉我的,留下主要内容,直说就行了。”
“哈哈哈。”
大概魔术师自己也觉得,这个圈子绕得着实挺大的,他笑着回应:“要说没有什么目的,你也不会信吧。嗯,那我直说好了。”
背景是看不清形状的高塔,逐渐淡去的花海。
仅仅是一瞬,连魔术师没入花丛的长袍都在柔化,逐渐看不真切。
这是“梦”将要破碎——还是分离的征兆?
“嘛,你可以把我当成是多事的闲杂人等,因为不想要再看到某些事情再发生第二次,所以很担心地悄悄跑了过来。”
“他们是三个人。”
“你们……唉,不知道该说是巧合,还是这份‘缘’注定会再现呢……”
“……因为这个……总之。”
“我姑且先放心了。”
有不少话音仿佛被远去的空间一同扯走,不知道有多少传入齐木楠雄的耳中。
或许他其实是听清楚了,只是从梦中醒来之后忘记了。
因为莫名的情绪残留于心,直到醒来都还没有散去。
……
齐木楠雄醒了。
不用怀疑,是切实地从梦中醒来,还顺手在醒来之时将被搅得稀里糊涂的世界修理完毕。
“唔……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