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稍微恢复过来,她将手套跟扇子都狠狠砸向前面的车夫。

“疯子!疯子!你们都疯了!时间不够了,我差点被发现。”

车夫偏头躲开这些东西,笑嘻嘻道。

“别气啊,这不是成功了吗?放心吧,不会出事的,我都调查好了,这小少爷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附近都没有消息,等他家里找过来这小少爷还不知道被转了几道手,也找不到我们头上,等干完这一票,下半辈子躺着享受就好了。”

女人似乎被安抚下来了,她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但还是有些不安,为了排解这种不安,她试图让自己有事情可干,可后座只有她跟艾利尔。

她就细细打量艾利尔,感叹道。

“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双黑,你看他的眼睛,多漂亮。”

她爱惜的抬起艾利尔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又摸了摸艾利尔的头发,动作轻柔的好像艾利尔是尊脆弱的瓷娃娃。

男人见此嗤笑一声,意味不明道。

“女人啊。”

宴会会场。

副官在马车旁边,始终没有在会场外面等到艾利尔,直到宴会上的人都差不多走了八成,他坐不住了,进入会场询问自家小少爷的消息。

“什么,途被人接走了?”

“是的,是个非常漂亮的女性。”

侍者对艾利尔印象很深,连他什么时候离开都记得清清楚楚。

“大概在宴会开始后的四十分钟左右,艾利尔少爷被一位非常漂亮的女性接走。”

“请问是什么样的女性呢?”

侍者正要回答,却发现自己对那位女性的具体样貌毫无印象,只有那么一个模糊的形象,一位漂亮的女性。

第二天,消息灵通的那些人都知道了,新来的双黑失踪了,他的仆人们正大肆搜找,但没有多少人在意,毕竟他出现的就非常突然,形象还是个娇惯的小少爷,不少人只以为这是他被管束厌烦的恶作剧。

再说只是一天而已,深渊的孩子们还没有那么娇弱,在未成年之前,他们时常出去短期游历了,尤其是叛逆期的孩子,经常独自外出好几天。

*

艾利尔是被尖利的哭泣吵醒的,他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在笼子里,如何睡着的记忆却非常模糊。

笼子很大,铺着厚厚的一层被子,非常舒适。

他打量这个屋子,发现他在一间宽阔的地下室,地下室隔壁还有几个笼子。

有的里面关着几头身躯庞大的野兽,被沉重的铁链束缚着,嘴巴上戴着笼头,几乎不能动弹。

有的则关着人,七八个,挤在一起,脖子上戴着项圈,眼神瑟缩,大部分都带着伤。

一个身材尤其高大的男人正打开笼门,扯着其一个的腿,企图将那孩子带出来。

他双手扒着笼子栏杆,拼命哭泣着,声音对于男孩来说有些过于绵软。

艾利尔看过去,发现那孩子头上长着一双羊角,手是人类的,却有一双羊的蹄子,白白蓬蓬的毛覆盖在上面。

笼子的其他同伴也是一样的,都长着羊角。

男人用了些力,那孩子被拖出去了一点,随后就更惊恐的哭起来。

笼子里的其他同伴原本抱着头,缩在一旁,现在也一起哭起来,同时七手八脚的拉住同伴。

但最后他们还是失败了,男人非常轻易的把他扯了出来,拎在手里,就像拎着一只兔子。

艾利尔踢了一脚笼子,他坐在那里,都没来得及坐起来。

“喂!”

男人停了下来,回过头,四处望了望,看见艾利尔看着自己,他犹豫不决的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那个大个子,过来。”

除了大个子男人,地下室其他安安静静的生物也悄悄跟着转过头,从同伴身后或者笼子之后探出头,盯着艾利尔,他们在艾利尔被送进来的之后就已经在关注这个稀有的双黑了。

大个子放开了手里的小羊,他慢腾腾的走了过去,他站起来艾利尔才发现他实在太高大了,在地下室甚至都能够到天花板,地面随着他的走动都在震颤。

他走到艾利尔的笼子面前,半蹲了下来,那只小羊被他抓着脖子,按在地上,这会吓坏了,流着眼泪,两只小手抓着卡住自己脖子的大手,咩也咩不出来。

还不等艾利尔想出什么办法。

男人慢吞吞开口了。

“你饿了,渴了,需要喂食。”

艾利尔一头雾水,他咽了口唾沫,非常拙劣的偷瞄男人手里头的小羊,没敢反驳,非常谨慎的回答。

“还可以吧。”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大个子自顾自拎着小羊羔走到地下室的另一头,拿了一个非常大的盆子。

大个子把它灌满了水,用腰间的一串钥匙打开了艾利尔笼子的门,他只用半个身子就堵住了门口,把手探进来,将盆子,放到了艾利尔的笼子里。

那盆子实在太大了,大到艾利尔能在里面洗个澡。

然后他仔细关好门,像什么必做仪式一样,将钥匙放回腰间,数了一遍,数目对了之后,又拎着小羊,去另一头又拿了一个大盆子,放到艾利尔面前。

然后他不动了,盯着空盆子好一会儿,不停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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