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丹妙药就不用说了,神性物质可遇不可求,但最有用的其实是一些穷凶极恶的魂魄。

乱世战事极多,逸散的魂魄就跟骸骨一样,到处都是。修为高的也许能找到新躯壳,但绝大多数都是在找的过程中,要么被反杀,要么在刀光剑影中湮灭。

重越觉得只要有足够的魂魄,他甚至可以给祁白玉他们提供神性物质,谁还没点隐藏本事呢,祁白玉也没有多问并给他保密。

两人心照不宣的地方多得去了,不谈公事以后,他俩在一起大多时候就没羞没躁。

重越有时候会担心祁白玉嫌单调,总想找找话题逗他开心。

那本丹方重越来来回回翻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掺杂小纸条之类的东西,只是一本丹册。

这里头有一张丹方,内容很熟悉,正是重越以前在窥天镜碎片里见到的残本里记载的,他还抄下来的最先交给祁白玉过,这大概是祁白玉炼丹术的开始。

这还是重越头一次看到祁白玉手书版,竟有些感触。

是日,祁白玉回来,心情还不错。重越把那本丹方转交给他,说:“好像是你写的丹方,药尊藏丹室里没烧完的一本,不知道让我拿给你看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不怀好……”祁白玉接过来一看,顿时瞳孔微缩,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第75章 两位药尊

祁白玉刚听说是药香谷藏丹室没烧完的,还是他写的, 特地让重越来交给他, 那就是感情牌,药尊惯用伎俩。

可接过来一看, 他疑惑了。

他亲手写过无数份丹方, 唯独除了重越给他的那份。

那是他此生炼丹术的开始,被他完好地珍藏着, 从未外传。

可这的的确确是他的笔迹,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慎重中透着狂喜, 是他在极度狂喜且极度认真的时候才会有的笔法,就好像这丹方是他所创的一样……

此生的祁白玉在撰写丹方的时候前所未有过——他的炼丹术源自于古老的传承,并非他独创,何来欣喜若狂一说。

他只在和重越在一起的那天, 在自己的拙画上题字时, 才有类似这样的字迹,所以印象深刻。

重越见他僵在那里表情非常难看, 想去细看他看的东西, 祁白玉一把合上书, 抬指打火,将之灼烧成灰烬, 动作迅速得让重越咋舌。

重越一脸可惜, 他还想收藏来着, 却听祁白玉又问:“谁给你的?兄长居然背对着我跟别人这么要好, 还帮着他带东西给我?”

重越道:“我没有, 是申、申伊前辈……”

“他就只让你带了这东西,没有跟你说什么话?”

重越在他手下毫无招架之力,很快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祁白玉一直都知道药尊从中作梗,莫名其妙非常反对他俩,道:“以后不许兄长再背着我见他。外面几乎没人知道我有个软肋在兄长这里,他却主动找上兄长,可见此人不简单。不管怎么说,他站在药尊那边,肯定不是一路人。”

若放在平时,重越多半会觉得祁白玉小题大做,但枕边风就是不一般,别说让他不见申伊,就是让他以后别出去见人,他或许都会说好好好,但他也知道祁白玉没那么过分。

第二日清晨,外头传来窸窣响动。

重越和祁白玉在一起后,类似这样的响动很常见,意识到自己是在洞府居处时,重越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真是扰人清梦。”祁白玉道。

“到底还是找到这里来了,”重越有点担心聂云镜他们,对祁白玉道,“要不你还是悄悄离开,最好还是不要下杀手,以战止戈,终究不是万全之策。”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你们知道种树有多难吗!”聂云镜骂骂捏捏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轰鸣声,层土翻飞,地动山摇。

“晚了。”祁白玉长身玉立,推门而出,狂风席卷而至,掀翻了桌椅板凳,珠帘被刮得掉落在地。

祁白玉站在门口,回过头:“很多时候,这个世道就是不讲道理的。很多事无法两全,总有一方要妥协让步,受些委屈。”

此处洞府已经被洞悉,也就不再是安身之所,房屋摇摇欲坠,重越肯定不能待在屋子里,祁白玉一如重越所愿地想把他严密地保护起来,但终究不能两全。

“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

“快别这么说。”重越见他神情凝重,就知道事情严重性,此时此刻,他也拿不出来什么万全之策来,道,“你能顾虑我就已经很不错了,但现在不是顾虑我的时候,我的想法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你性命为重,我会跟在你身边,跟不上我也会努力跟的。”

“兄长总是过分低估自己。”祁白玉低声说,“但你想把自己藏起来这点,原本是我对你的期盼。”

在上一世,在重越极尽招摇傲视苍穹的时候,他想着如果毒师能堂堂正正地活着,他能光明正大地和这个人并肩作战就好了,不然,就让这个人乖乖收敛锋芒只待在他身边吧……

重越正在跟自己界石空间里的强者魂魄交涉,隐约没听清:“你在嘀咕什么呢?”

祁白玉挥手间,朦胧雾霭将重越团团笼罩:“兄长,我还是不想要你受委屈,我也不要你妥协让步,你就按你喜欢的方式活着。我若没本事对付那些人,反过来要求你改变,那我实在太无能了,值不得你多喜欢。”

重越觉得值了。他其实不介意让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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