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不死神挡道, 后有数量不明的至尊境杀手伏蛰于虚空中。

重越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懵然, 重诤重诤, 君有诤臣,不亡其国;父有诤子, 不亡其家。委实讽刺。他怎么会不记得呢,或者说他为什么要记起来呢,这名字让他如鲠在喉。

连重越自己都费解, 通过药尊之口,重新忆起药尊的名字, 他内心更多的不是恐惧,而是……郁烦。

重越不想直面药尊的那张脸,下意识地低下头往祁白玉身后藏了藏——其实在药尊出现的瞬间,祁白玉就已经挡在他前面了。

跟他反应一致的还有聂云镜,他就比较惨, 也没别人可供他隐藏起来避嫌, 实在没办法,这才很难受地拽了拽华艺,脸面和自尊什么的都给抛诸脑后……救命, 他还没到可以直面药尊的程度。

华艺神色复杂,药尊倒是次要的, 但药尊身后吮手指的那个,跟庄岫到底是什么关系?

庄岫也呆呆地打量着他们, 见他们的反应, 一脸天真无辜, 甚至还弯起眼角笑出声,嘲笑对面那么大的人居然还跟他一样藏起来。

后面那个幻化出的药尊终于快要到了极限,重越额上遍布冷汗,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位药尊!?”

如果这位药尊所言是真,前一个是假的,现在来的这位才是正主!?在场的那些杀手们表情变得玩味起来,居然假冒至圣药尊,

祁白玉瞬间反应过来,冲药尊说:“药尊是否该给我们个解释!?”

至圣药尊敛容,道:“你们弄出我的幻象冒充我,来蒙骗其他人,却还要我解释?”

祁白玉道:“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敢冒充您啊,那个药尊难道不是您自己弄来给我们解围的?”

至圣药尊道:“我无意c-h-a手纷争,你不必倒打一耙。”

祁白玉大怒,“药尊好手段!弄出一个虚影站我们,发现影响不好,又突然亲临站他们,现在又说不c---h-a手,您为何不敢承认幻象也是您自己弄出来的!?”

药尊:“什么?”

饶是药尊能言善辩,被诬陷的时候,竟也会反应不过来。

祁白玉道:“亏我还觉得您深明大义,对您的体量心怀感激,并没有对这些人下杀手,也不打算报复他们背后势力,只要药尊您知道我们确实是想和各大势力和睦共处,我们确实不想引起太大纷争,也能息事宁人,可您为什么如此这般坑害我们!”

至圣药尊噎了下,对众人道:“我素来不喜纷争,只望天下安宁,众生喜乐,但我的殷切期盼可能和旁人的想法相悖,这种时候除了相信事态会走向好的方向,暂时也没别的办法。我既然说了不c--h-a手,希望诸位不要被任何假象所迷惑。”

众人气恼:“药尊您早被毒蛇咬过,为何不干脆除掉毒蛇,或者把毒蛇逐出家门,为何还要纵容他,任他打着您的名义胡作非为呢!”

药尊叹道:“没把他教好,也是我之过。”

祁白玉深呼吸,这话说的真是软刀子伤人,看似在自省,实则在在附和说他不好。

至圣药尊道:“放他出去,他也会伤害别人。留在我这里,他伤害不了我,但他可能会打着我的名义胡作非为,只希望诸位辨明是非,不要被他的迷障所惑。这也是我不能c-h-a手争端的原因之一。”

祁白玉笑了。

“药尊无愧巧舌如簧的个中高手,您这话说的,好像您就真的完全不会c-h-a手一样,是不是争乱期间,哪怕是您做了影响不太好的事,也能借我之手完全推卸责任?”祁白玉道,“可您这不是已经出来了吗,亲身出来,亲自拦住我们的去路,您确定没有c-h-a手争端?那您此时此刻,挡住我的去路,还跟杀我的人解释这么多,是为哪般?”

药尊对身边的青年道:“我要走啦。小朋友,这里有你认识的人吗?”

和庄岫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气呼呼地道:“我忘了,我不喜欢他们,他们对你的态度一点也不好!”

“有人愿意听我说话,就已经不错了,”药尊说,“对人的要求不要太高,人生在世都很不容易的。”

说这话的人看似无心,让绝大多数听的人自惭形秽。

“他们不好,他们是坏人,他们欺负你!”那青年抬手一指,怒视祁白玉道,“尤其是他,他们既要利用你,给你惹麻烦,又要怪你坏他们好事,明明是他们冒充你,却反过来指责你,指责你的都不是好东西!”

“他们是你的好朋友啊。”药尊很客气地说。

“我才不要这样的朋友,我没有这样的朋友!”青年气得跳脚。

“不要意气用事。”药尊皱起眉头,不悦道,“看事情不能只看一面……”

青年恼了:“就因为你脾气太好,他们才踩在你头上!强者为尊的世道,他们欺负到你头上,就该动手将他们降服,打到他们不敢再随便以你的名义坏事为止,你不出手,我来,我非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可!”

“庄岫,回来!”药尊高喊,可想而知已经晚了,那青年毕竟是神境,动用法则之力,径直跨过了时空距离,就来到祁白玉等人面前。

“小心!”

无声无息的一掌,地面穿了个窟窿,地面震颤不停,半片山地往下垮。

祁白玉拉过重越,华艺拎起聂云镜,迅速腾空,这才不至于被尘土掩埋,而这一掌波及太广,虚空也隐隐崩塌,隐在暗处的人被迫现身,哀嚎出声,都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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