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起。至于现在的粗衣粝食,更是祁垣原来想也想不到的。

他每日挨的颇为辛苦,再一想那国子监万一是有去无回,真不如早早逃了。

这日他挂着两个乌黑的眼袋,蔫头耷脑地琢磨回扬州的事情。

其实那天游骥小兄弟讲了不少,这下江南,顶要的无非两件事。

一是路引。本朝有规定,百姓离家百里以外,需要有官府出具的路引才能出行,否则便算流民,一旦被巡检司查获,那是要送法司论罪的。唯独有功名的生员不受此限制。

祁垣本来犯愁,后来一琢磨,现在他本就是秀才身份,靠脑袋上的生员巾便可通行天下,遂又转忧为喜。

这第二件,便是一路上要花的银钱了。从京城去江南,需从通州行水路,租车雇船自不必说,一路上关卡重重,还要吃饭穿衣,林林总总,少说也要准备三十两银子。

祁垣现在身上连铜板儿都没几个,琢磨着出去挣点,自己却又没什么门路。待要典卖些东西,这原身只有个耳挖簪,卖了也换不回几个铜板。

这边正在犯愁,却听外面突然有小丫鬟说笑声。

祁垣支了窗户看,就见小姑娘云岚又兴冲冲地来玩了。

自从那天祁垣怒斥老太太后,云岚便格外崇拜他这个哥哥,隔三差五就来看看。祁垣在家是幼子,便是加上大伯家的孩子,他也是年纪最小的,因此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妹妹格外不自在,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云岚挑了帘子进来,门口便跟着窜进一股寒风。

虽是二月中旬,但外面仍旧春寒未散,祁垣被冻地抖了抖,斜眼看她:“你怎么又来了?”

云岚笑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母亲又没禁我的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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