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上半身靠在一摞高低枕上,身侧空出一块小三角,他伸手撑着侧脸,另一手搭在小腹间,整个身子大幅倾斜。
那姿势极为潇洒出尘,像狷狂的诗人饮酒后醉卧在深山松枝间,他周身是不容亵渎的团团仙气和满盈四溢的才气,他躺在白云深处半梦半醒,倘若他眉叶微颦,指不定便是思如泉涌,准备甩袖挥笔作首惊世骇俗的诗篇。
洁静j-i,ng微,骏极于天。
喻熹忽然想到了这八个字。
他拜服于这种超然的气度。
不过片刻后,他又调皮腹诽,以这个姿势真能睡得着吗?即使是睡着了也不舒服吧?
他站定小声喊道:“席老师——”
床上的人没应。
他稍微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应。
连眼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
喻熹心虚地揉揉鼻尖,决定搞点小动作。
他用弧形的勺背蘸了一面稠厚的老酸奶,一点点的像给自己涂唇膏一般,把r-u白色的奶块抹匀,涂到自己的嘴唇上。
放下碗和勺。好,嘿嘿,搞定了。
他一步一步,后脚掌落地,做贼似的凑近席澍清的脸。
面对他,双手撑着膝盖俯身。
接下来毫不犹豫,将嘴唇嘟成金鱼嘴的模样。
“啵——”
他一大口亲到席澍清的左脸颊上,把一圈白色奶印闷实的戳在了他的脸上。
席澍清霍然撩起眼帘,但他眼底不甚分明,依稀可见幽眸里有些许惺忪朦胧的水雾笼罩。
喻熹风云不惊,他趁席澍清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又噘嘴一口盖到了他的嘴角处。
“叭——”
席澍清只觉甜浓的奶香扑鼻,有滑腻温热感自脸颊传导而上,定睛一看眼下有两瓣带着奶渍的唇r_ou_不断逼近放大,其后是喻熹那张不怀好意的俏脸。
作为洁癖患者,自己的脸在恍惚间被人弄得黏黏糊糊,他既不恼怒,也没有将罪魁祸首一把推开。席澍清只是放下胳膊,枕着高枕仰面半躺半靠着。
喻熹看他没什么抗拒的表现,气焰就更加嚣张了,他想着自己唇上应该还剩下一点点奶渍吧,索性就把席澍清的脸当餐巾纸使用。
他又凑近了几公分,冲席澍清的左脸对称着一印,还用唇部剐蹭了几下。
末了他无辜的说道:“你醒啦,睡美人——”
席澍清闻言直接抓住喻熹的手腕,顺手一拉,把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喻熹一时失重,上半身沿床边趴在席澍清的胸膛上。
后者轻松一勾腿,再揽住喻熹的腰身,他整个人就像一只小奶猫一样四肢岔开覆在男人结实的身上,席澍清顺势搂紧了这只顽劣调皮的猫儿。
喻熹现在大胆了许多,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连趴在席澍清身上都会感觉羞到没脸见人。
他伸手勾住席澍清的脖子,看着他的眉眼嬉皮笑脸,用很欠揍的语调问他:“可不早啦席老师,我的叫醒服务怎么样?是不是特别贴心特别周到?”
特别贴心特别周到?席澍清无奈牵牵嘴角,他屈指刮了刮喻熹的鼻梁,沉沉出了声,“小妖j-i,ng,净祸害人...”
他一睁眼就得面对这只擅于蛊惑人心的撩人j-i,ng。
“啊,什么叫净祸害人,我只想害你。”喻熹淡定点舔尽了自己嘴周的奶迹。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祸害一下吧。”对方说得极难为情。
喻熹听着他的语气,干笑,“勉为其难?呵呵辽,真是难为您了呢...”
他眼瞅着席澍清也没打算及时把自己的脸擦干净,就任由那些浓稠的奶印在脸上沾着挂着。
喻熹不禁好好地欣赏了一番自己恶作剧的成果,他没忍住搞怪的哈哈大笑了几声,席澍清也只是不惊波澜般的薅了薅他的后脑勺,没说什么。
等笑够了喻熹才转念寻思着要是风干在脸上肯定会感觉不舒服,他还算有点良心,抽了s-hi纸巾给席澍清一一擦净。
“虽然花着也挺好看,但...嗯,还是得给你擦干净...”
席澍清感受着喻熹手下难得细致的动作,他很享受当下他们两人之间的温情氛围,他用心细细体会,没再接话了。
室内静谧安宁,喻熹擦完后随意抛开纸巾,把脸埋在席澍清的肩窝,接着又紧紧地搂上他的颈部。
一觉醒来,见着人了,他其实有很多的话想问席澍清。譬如,他想问问他,白瑾都跟他聊了些啥、说了些什么,想问问他们在联系的过程中白瑾有没有为难过他,他想知道那个过程。
以及,他还想问,为他,真的值得吗?
可他又...问不出口,因为没必要。
从一个人所做的一些事情中自然能揣摩出他背后的想法。
值得吗,对于这个男人而言,不值得的人和事,他根本不会留神多看一眼,就是因为他自觉值得,所以才会为他做那么多。
问白瑾有没有为难他?答案是肯定的,但依照席澍清的性子,他定会举重若轻,三言两句就把自己搪塞过去。
那个过程以后再亲自找白瑾问一下比较合适,因为席澍清若真想说,肯定早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