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库斜眼看向沈倾墨,摆摆手,“你不行!我一个胳膊就能压住你。”
沈倾墨微微勾唇,一双眼睛却毫无笑意,寒星似的冷漠,“行不行,试过便知道了。”他渊渟岳峙地站在那里,身上的气势冷冽。巴库只觉得周身微寒,一股冷意泛起,身上的酒意立刻清醒大半,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一切不过刹那,周围的人看沈倾墨挑战巴库,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巴库、巴库、巴库!”有人起哄地高声大喊。
场地一侧,乌勒拢着手看向场中的沈倾墨,面色比巴库还要凝重。他曾在部落同回鹘人的冲突中亲手杀过回鹘人,靠的近了很容易便从沈倾墨身上感受到那股让人不舒服的气息。他犹豫着是否出言打断场内的两人,巴库已不知死活地呼啦一拳朝着沈倾墨挥去。沈倾墨不过侧身,便躲过了巴库的袭击,抬手架住巴库,眼神讥诮地笑笑,一脚揣向巴库的膝盖。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巴库躲避不及,蓦地冲沈倾墨跪下。沈倾墨反手勒住巴库的脖子,修长的手指微紧,乌勒瞬间起身。李流光恰好此时回来,看到两人的动作轻咦一声。这一声仿佛似什么开关,沈倾墨准确地在人声鼎沸中捕捉到了李流光的声音。他抬头对上李流光讶然地脸,轻轻笑了起来。笑容干净,犹带着一丝顽皮的孩子气。
乌勒松了口气,立时下场把巴库拉起来。人群爆发出又一阵欢呼,这一次欢呼的对象是沈倾墨。草原人尊敬勇士,巴库已是仆骨部落难得的勇武,但沈倾墨看着没有巴库强壮,却一招便制住了巴库,显然证明他比巴库更厉害。
众人的哄笑声中,尚不知刚刚在死亡边缘打了个转的巴库憨笑着冲沈倾墨竖起大拇指,“你很强!”
沈倾墨微微垂眸,视线扫过巴库的膝盖,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他没再搭理巴库,转身走向李流光。“怎么这么久?”
明亮的篝火在沈倾墨背后闪烁,他的脸藏在夜色中,李流光看不清上面的表情。不过他莫名地听出了沈倾墨语气中的控诉,似乎有些委屈。念头闪过,李流光哂然,下意识便柔声道:“在外面遇到一件事,耽搁了些时间,回去跟你说。”
安抚好沈倾墨,李流光又冲安公点点头,歉意地笑笑。
夜宴结束后,李流光同沈倾墨回到了两人暂住的毡帐。毗迦陆虽然热情,但仆骨部落并不富裕。老者安排两人住在一起,此举暗合了沈倾墨的心意。李流光一路同沈倾墨住一起,倒也没觉得什么。两人打水洗漱后,他同沈倾墨说起遇到的小男孩。“我答应要教他识字。很奇怪他说起大唐话没有任何口音,便似正郎一样。”
“许是他母亲是从大唐掳来的女奴。”沈倾墨漫不经心道。随着回鹘几次s_ao扰大唐边境,这种现象并不少见。
李流光一愣,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