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你不知此是何处?竟敢放肆!我看你是不想再回去汴梁了罢!”

忍着周身难以言说的痛楚,越凌抬眸直视那双赤红的双目:“你敢!”

言尚未落,那人竟一甩手,将他狠狠摔落床下!

腿脚似已麻木,试了多次,才是勉强扶着床榻立起身。结好衣带,淡一回眸:“南宫霁,但历今夜,你我十年之情,已是尽了。今后,但好自为之!”言罢,头也不回往外走去。脚步显带虚浮,然心意之决绝,却不容置疑。

“想来便来,说走便走,你以为此处是你汴梁么?”已将至门前,身后却响起那人清冷的声音。

“你欲如何?”脚步暂顿,却未回头。

“此话当是我问你!你素来对我南宫氏多存猜忌,此回入蜀,目的究竟何在,却还要我替你说么?

实则自当年你只身入靳劝服赫留宗旻退兵幽云,再到西征替你平羌桀,甚至因你一言,便不顾满朝非议,将自己的亲舅父贬黜流放,我便当有所觉悟,你越凌行事,素来是巧尽心机,为达目的,纵然冒天下之大不韪,甚以身为饵,也在所不惜!

诚然,若可不费一兵一卒,便轻易将我蜀中河山纳入你大梁版图,思来你越凌是无妨忍辱负重,再多涉险一回。只可惜我南宫霁并不如赫留宗旻那般好欺,你十载苦心,在此算是断送了。思来是不甚甘心罢?!

宇文敖瀚那等轻薄登徒子,怎会入你大梁天子之眼?然你却还曲意迎合之,究竟其中有何不可告人之目的,也惟你自己心知!你一再逼迫父亲惩处宇文氏,自是因你早知宇文氏不臣,若此刻能挑动其兴兵作乱,于你,才是天赐良机罢。一旦我与他兵戎相见,自难免两败俱伤,到时你便坐收渔人之利!

这般想来,陛下果真满腹好谋算!”

越凌心内,已然不知滋味,非恼非怨,只是阵阵寒凉,不断侵袭周身,沁入肌骨,教人战栗。

十载苦心,在此断送!果真说得好!

转过身,不怒反笑:“便作你所言皆是,然你,却又能奈我何?”

言方落,便见眼前j-i,ng光一闪,一剑已直指胸前而来!一惊,竟未及躲闪。好在那剑,只停在了身前一两寸处。

“越凌,你莫要逼我!”

垂眸望着那已近在迟尺的夺命之物,那人眼中痛色顿凝,然也只是片刻,再抬眸时,已换做满面冷色:“南宫霁,今日,究竟是我逼你,还是你逼我?既你已认定我欲取蜀中,却还作甚犹豫?你今日此举,实同谋逆!若我得以回京,必即刻发兵直取成都!”

“你敢!”

一身闷雷滚过,盖住了此刻余下一应声响。

雷声平复,室中也早归于静谧。半晌,闻得一声清脆的重物坠地之声,后便再无动静。


状态提示: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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