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蔚小心翼翼地走下去，在楼梯口上就闻到了浓重的烟味，他悄悄探头往下看，听见贺闫冷冷地对吴敏说：
“离婚，带着你的儿子滚蛋。”
钟蔚呼吸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全完了。
*
“怎么回事儿？”
燕旻家，八卦小王子周西和人夫沈云挤在一起坐着，夏衍舟和燕旻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茶几上摆着燕旻洗出来的水果和周西买来的瓜子零食，俨然一副八卦茶话会的模样。
周西把塑料手套取下来塞进袋子里，吐出鸭架的骨头，又嘬了一口冰奶茶咽下去，发出一声享受的喟叹，“爽。”
夏衍舟瞪他：“说正事儿！”
燕旻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刚刚还在厨房做早餐，夏衍舟突然过来敲门说有事情要告诉他，还说是好消息，燕旻来了兴致，就跟他一起等待一手八卦的分享者周西和沈云。
周西吃饱喝足，这才说道：“细节可能不太完整，但我保证瓜都是真的！”
“详细说说。”
“好嘞。”周西清了清嗓子，说书先生一样说道：“事情还要从好多年以前——贺闫在他老婆孕期的时候出轨说起。”
燕旻：“……”
沈云：“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说起呢？”
夏衍舟：“长话短说！”
周西干笑一声：“好吧好吧，总之就是吴女士怀贺雨的时候贺闫出轨了，还被捉j,i,an在床，吴女士也是个暴脾气，一点面子没给贺闫留，闹得天翻地覆，夫妻感情就这么破戒了，这些年也一直是表面夫妻，恩爱都是装出来的。”
“后来的事情呢你们也知道，贺雨爹不疼娘不爱，贺爷爷去世以后更是地里的一颗小白菜……咳，跑题了。夏爷爷一直跟贺家关系好，也能算半个贺家长辈吧，听我爸他们说话语权挺大的，然后昨天夏爷爷去了一趟贺家，本来是想让他们俩把亲儿子找回来，再好好商量，结果……”
周西看了燕旻一眼，摸摸鼻子，道：“他们不肯。非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冤枉的，新闻是假的……要我说他们也蠢到一定境界了，要承认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么…非在老爷子面前玩心眼儿。”
“老爷子一生气，后果很严重，你们懂得。再往后就纯属他们自己窝里讧了，据说是吴女士自己把出轨的陈年往事拉出来吵，吵着吵着贺闫也上头了，毕竟四十多岁的大男人，要面子。”
“然后就离婚了。”
燕旻：“……”
夏衍舟：“……”
沈云适时地补充道：“这一个周坐镇贺氏的都是贺闫，贺扬一星期没去公司了，我朋友说他可能要和吴敏一起出国。”
今天还是工作日，不过夏衍舟有特权，而且他现在还保持着纨绔子弟的人设，请假频率高一点也没什么，反倒是周西说了没几句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周西走后，话题还能更深入一点。
沈云也知道燕旻的身份和夏衍舟对他的感情，因此并没有避嫌，开门见山道：“周西刚才有一点没说到——爷爷去贺家并不是只发了一通脾气。他替贺老爷子做主，将手里的股份暂时扣下了，决定在观察过后交给贺雨。”
夏衍舟并没感到意外，他早就和夏敬瑜说过这件事，贺雨当家不过是时间问题，现在有了爷爷作为后盾，只会更顺利。
两人又聊了几句，沈云端起奶茶喝了两口，余光瞥见坐在一旁没参与进来这场八卦里的燕旻，忽然福至心灵。
“那什么，我还要回家搬东西，”沈云站起来，对着燕旻挥了挥手，一溜烟跑了出去，给他们留了二人世界。
燕旻没说话，夏衍舟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气氛就显得有那么一点尴尬。
燕旻盯着餐盘上红彤彤的小番茄，思绪不知道票到了哪儿去。
他是不是太淡定了一点？
明明他们聊到的这些事情和他息息相关，不管是渣过他的前任还是和他具有血缘关系的真正亲人，他都不应该这么平静才对。
但是……
燕旻蹙眉，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比起夏衍舟所说的“好消息”，他觉得听不到贺家人的消息对他来说才是“好消息”。
冰凉的东西毫无预兆地被人塞到了他嘴边，燕旻下意识啊呜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的番茄汁水在口中蔓延，心爱的食物让他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嘴巴鼓鼓地咀嚼果r_ou_。
夏衍舟看得有趣，又给他喂了一个。
燕旻反应过来，可他嘴里还塞着半个小番茄，半边脸颊鼓得像仓鼠一样，一时间无法开口，只能用明亮的双眼控诉夏衍舟，委屈巴巴。“？”
“……”
夏衍舟装作不经意地收回手，正经道：“挺好吃的。……噗。”
被嘲笑了！
燕旻幽怨地瞪着他，化悲愤为食欲，又吃了一个。
“开个玩笑。”夏衍舟解释道，其实他就是不明白燕旻为什么这么喜欢吃番茄，生的熟的来者不拒，每周至少有四天，餐桌上都会出现和番茄相关的菜。
燕旻当然不会跟他生气，他跑去卫生间洗干净手，边用纸巾擦干边走过来，小声嘀咕：“干嘛呀，弄得这么亲近……ao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夏衍舟老对他这么好，他真的会产生错觉的。
“嗯？”夏衍舟一脸茫然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没事。”心里的念头被抓了现形，燕旻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