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瞪裂,泪光中,凄厉的切问听来使人肝肠寸断,“我卫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他,我卫毓云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为什么……在一开始就要绝了我所有的指望……”

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几声呜咽阻断了她最后的话语。

沈惊鹤心中也是一片涩然,他当然能想到皇帝如此做的缘由。在还未登基之前,就已经谨慎小心步步提防起手握大权的外戚,甚至不惜断绝一脉子嗣,只为了不让皇嗣日后可能势大,进而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甚至……就连卫家,是否也是他一早便盘算好的跳板?

这样一般又狠又忍的心性,若是他不能成为最后坐上帝位的赢家,又有谁还能呢?

然而他的心中却满满皆是不寒而栗。宛若剥肤之痛的哭声仍断断续续在耳畔传来,沈惊鹤望着平日里总是傲然殊艳的女子此时竟抛去了所有的伪装,只将心底所有的脆弱与痛苦尽数宣泄,面上亦是一片悲凉。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知道皇后此时最需要的是一人独处的空间,以及足够多的时间来平复心情,没有再多说什么。

最后望了一眼泪痕纵横的苍白女子,他才垂下头转身离去,轻轻带上殿门,遮住了外头投s,he进来的最后一丝光亮。

……

偏殿内,青年望着一言不发的沈惊鹤,略有些不自然地挪动了两下。

“我今日……什么都没看到。”

似是怕沈惊鹤不信似的,他竖起一只手严肃地对天起誓。见沈惊鹤仍坐得笔挺毫无反应,他只好泄了气一样肩膀一松,掏出笔刷刷写下几张药方,还带着点心疼又取出几瓶药丸。

“方子上的这些药并不难寻,合在一起却是有助于调养身子。观音石粉带来的损伤无法逆转,但仍可以尽力将她的虚寒之症缓和下来,往后气色也会比如今好些。”

“……谢谢。”沉默半晌,沈惊鹤轻叹口气开口,有些疲惫地按了按额间。

青年觑了眼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伸指朝殿门的方向比了比,“那我?”

“嗯。”沈惊鹤沉静地看着他,“时辰已至,你也是时候该上路了。”

青年似是因他的话悚然一惊,欲哭无泪地闭上了眼,梗着脖子等着即将抹上来的那一刀,“……我就知道你们皇家人总是说话不算数。可怜我的大好年华,我的满腹医术,我那一手j-i,ng妙绝伦的制药手段……”

“你睁开眼看看。”沈惊鹤对他颇有些无语。

青年哆嗦着眯起一只眼,四下扫视好像并没有看到刀光剑影,这才放下心来将另一只眼也完全睁开。他伸头望沈惊鹤示意的方向一看,微微一怔。

殿门外不知何时已稳稳停了一辆简朴无华的小马车,一个长相平凡的侍卫牵着缰绳侧坐在车舆前,一动不动等着主人的命令。

“这是……”

“你等会儿上了车,仍是同进来时那般屏息不要说话,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侍卫自然会喊你下来。”沈惊鹤目光复杂地盯着满脸惊讶的青年,握着茶盏的手刹那一紧。

不可否认,当他听到那一番惊天之言时,心中确实有一瞬间动摇过,是否要违背誓言,让这个秘密至少在此时能安全地埋葬。


状态提示: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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