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元正从那边回来。
叶思眠抬眼要说自己才刚看到他回来,却见长元一脸苍白,连脚步都是飘的。
原本轻飘飘的心情一下冷静。
长元走了几步,在靠近藏身处才大喘气,一下跌在地上。
窗外的阳光照在这里,而叶思眠伸出的手就这么一下捞空,又僵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收回来:“怎么了?”
刚才,长元就从这手中一下穿过。
轻轻问了一声后,叶思眠看到长元一脸要哭不哭,神情恍惚,又好一会,他才说:“副教主……他是个变态!”
“他的房间里有好多骨骸,一具具全放在柜子里,还有具放在床上……柜子后面有个密室,里面吊着不少人,身上全是伤……有人昏倒在角落,身上的血都成黑色了,而她的手却被放在一盆水里……一副刑具……”
“好了。”叶思眠听到这些后掐了掐手指,浅淡笑一下,温言打断,“我知道了。具体的情况我会去仔细查看,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他在不在这里就可以了。”
“不在。”被问后,长元说完就出了口气自己鼓劲,正想到那个变态不在,要跑还来得及,又听有人说:
“那么,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长元抬头看向y-in影处,见叶思眠正笑得温柔,一脸理所当然。他愣一下还是说:“我等你下毒后一起走吧。”
下个毒,不就一会功夫?
“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叶思眠重复一遍,又在长元的疑惑神情里说,“我还有其他事,不方便带着你。”
“可是……”
“现在,回去。”命令之后,叶思眠指指来时方向就说,“回去帮我看着,别让人顺手也给我下毒了。”
万一那个副教主回来了呢……
长元还要说话,又见叶思眠指着来时方向十分坚持,并且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就往那边一步三回首地走了两步。
“万……”
“回去。”说完最后一次,叶思眠终于看到长元走出房间。
——出来一会,长元突然醒悟自己是能检查毒素的,就在这之后笑开,又往回跑。
没事没事,我先偷偷躲在什么东西后面,没意外我就不出来,有意外帮忙了我也没什么好怕。就这样!
*
叶思眠在长元走后将严肃的神情收起来,看了会地面,突然笑笑。
副教主的有病程度……
有点超乎他的想象。
也让他今天要做的事稍微发生了一点小改变。
叶思眠想着长元被吓到魂不守舍和白莲花十几年的人生,抿唇,而后走到副教主的卧室就看了那几具所谓的骸骨,又伸手掰了一块骨头下来。
认了几眼后,叶思眠把所有骸骨都集中在副教主的床上,一具具拆起来——
一具,是白莲花的爹,尸骨呈黑色;
一具,是白莲花的娘,同样是黑色;
还有几具,是上任护法们,也就是白莲花名义上的师叔师伯们,他爹娘的师兄弟们……
等到这些骸骨被拆到七零八碎认不出来了,叶思眠就拿块桌布把它们全部包起来,又摸到开关,带下密室。
一进门有淡淡的血腥味迎面而来,叶思眠把壁上熄灭的灯全部点燃,然后见到一张琴被放在桌子上,走近,还能看到上面的一些血痕。
随手拨了拨弦,叶思眠在这后看到远处有几个人闻声动了下。
还没死呀。
想着,叶思眠就把地上那位被砍了手的姑娘扶起来,又瞧了会衣饰。
“泠泠七弦,闻松风寒,这位姑娘的手可真是巧。”
叶思眠从白莲花的记忆里找出这句夸赞后把琴师的头发理了理,放下人,又走过去看了那几个人,在他们的挣扎里把人打晕了放一边。
双手j-i,ng妙的就砍了双手,眼睛灵动的就剜了眼睛,能说会道就不要再说话,容貌艳丽则刀刀划过脸蛋……
走一圈后,叶思眠把活人都放一起,尸体则留在原地,又拿了把刀,放下,接着找个地方坐着等。
“你怎么到这里了?”许久之后,副教主从卧室走下来。
“我来瞧瞧,你口中的人们都在哪里。”叶思眠指了指周围,淡定地说,“琴师没有回家嫁人,而是被砍了双手;说相声的师傅不是家里有事,而是在这里失声;声乐坊的舞伎一张漂亮的脸全都毁了,连旁边的小丫鬟都再也看不到这个春天……
你空口说瞎话的本事真厉害。”
副教主闻言一愣,然后见叶思眠只冷静地看着他,没有再攻击,就腼腆笑笑:“这都是为了你啊——
你喜欢琴师的手,我就把手留下,你喜欢舞伎的脸,我就不让她的脸再被别人瞧见,说相声的不用说了,那就没必要继续说话,而那个小丫头的眼睛,你不是说明亮得可爱吗?我就剜下来存好,好好让你以后想瞧就瞧,毕竟人变了眼睛就变了呀,以后这丫头不再伶俐不就毁了这眼睛吗……”
手下一顿,叶思眠见副教主在他的不置可否里更加开心,激动地展示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三年前的风筝,你当时说喜欢,我就买了好多回来,又在那之后将做风筝的人手砍下,让别人再也不能拿到你喜欢的东西。”
“这是两年前的古琴,你说想要松木的古琴,我命人去连夜取木头回来,又放火烧山让别人得不到——但你后来又不想要了。”
“上元节灯会,当时你猜中的灯我全都带回来放着,没猜中的就都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