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开堂。

叶县令开堂断案,百姓们纷纷聚拢来看热闹,把县衙二堂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看到堂下跪着周氏母子俩时更是大为震惊。赵耀祖清早被衙役带来,颤颤巍巍跪在一边。“大人,不知……”

叶思睿伸手一指周母,“那便是杀害你儿的凶手。”

赵耀祖身体一震,“二牛不是被文曲星收去做弟子了吗?”

“乡野传闻,无稽之谈罢了。”叶思睿笑一笑,“来人,带赵氏!”

民众开始吵嚷起来。赵耀祖一脸茫然,束手无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带着面巾,被狱卒带上来的女子。赵氏略一掀开面巾,露出了憔悴却面色沉静的脸。

“堂下之人可为赵氏?赵耀祖之妻,赵天泽之母?”

“回大人,正是。”

“赵氏,你儿被文曲星收去做弟子的谣言可是由你放出?”叶思睿神采奕奕,不怒自威。

“回大人,正是。”

“十二年前,周家长子周兴死后,被文曲星收取作弟子的谣言可也是你传的?”

“回大人……正是。”

“你可知你儿为谁所害?”叶思睿不顾堂下一片惊叹声,提高声音问道。

赵氏顺从地回答:“民妇知天泽是被周家人害死的。民妇害怕当年周家大爷被害的真相被揭露,故隐瞒不报。”

这一下便像是点着了爆竹,四面喧哗声久久停不下来。赵耀祖像看着陌生人一眼盯着结发多年的妻子。

叶思睿拍了拍惊堂木,“肃静!”又接着问赵氏:“周兴是怎么死的?你从实招来。”

赵氏这次半天没开口。

“速速招来!”叶思睿又一拍惊堂木。

赵氏被吓得一哆嗦,这才缓缓开口:“民妇写了一封信,约周家大爷半夜河边见……周徽趁他等着时,从背后将他推下水。”

堂下又是一阵惊呼声。

“你信里还写了什么?”

“民妇……民妇谴责他薄情寡义,坏了民妇的清白,却又另娶他人。”赵氏涩然。

叶思睿不得不再拍惊堂木维持堂上的安静。“给你下药,坏了你清白的人,究竟是周兴还是周徽?”

“是周徽!”赵氏第一次露出了愤恨的表情。

叶思睿没有接着讯问周徽,而是转向周母。“周母,杀害赵天泽,你可知罪?”

周母坦然一笑,将自己把赵天泽用药迷晕后扔到水里的过程和盘托出,又细细讲起当年往事,“民妇看过了赵氏的书信,恰巧那一晚那孽子也外出了,衣裳还ji-an了泥点……民妇知道兴儿之死有冤,可是民妇不敢毁了他的名声,谁料,谁料,”她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谁料那大逆不道的事也是这孽子做的!”

叶思睿已差人将赵氏带下堂。周徽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

“民妇自知罪不可赦,那孩儿像极了我儿少时,我儿年少时,也是这么聪明。我忍不住……我忍不住……可是我没有别的法子,空口白牙去说,谁会信我?唯有以我这一条老命……豁出这一条老命……愿大人还我儿周兴一个清白。”周母老泪纵横,仰头望天,又望堂上的叶思睿,最后颤颤巍巍地叩了个响头。

“周徽,你可知罪?”叶思睿厉声问道。

周徽原本见叶思睿面色如常,已知威胁他失败,一直灰着脸沉默不语,此刻却又大笑起来,“我有何罪?我不堪为人手足,他周兴也配?同样是一个娘的孩子,他有功名,有人疼,回乡宴请宾客,我买纸笔的银两都没有?他凭什么?他有贤妻美妾,凭什么还要勾引张娘?”

周母已泣不成声,“孽子,还不快快认罪!”

典史心里暗惊,挥笔如飞。

退了堂,叶思睿先换了衣,便见叶旷已经蹭了过来,先是有模有样的行礼,“见过睿叔。”便扑到他的怀里,“睿叔审完案子了?”

“嗯。”叶思睿笑着摸摸他的头。“大病初愈,不要乱跑。”

夏天舒当真替叶旷解了毒,还给中毒不深的周母一道解了毒。自己欠他的人情可大了。他不想叫叶旷知道真相,处理了府里所有的香,只说他染了风寒,卧床昏睡几日。饶是他没有提夏天舒的救命之恩,只说他来探望了几次,叶旷就喜滋滋的合不拢嘴,叫叶思睿心里有些泛酸。

他已经写了折子将案情来龙去脉上报州府,不过,叶思睿冷笑着想,还有个问题没有解决。

他还记得夏天舒为他解说:“这种毒无色无味,引人昏睡发热,轻者j-i,ng神不济,重者或可致死,十分罕见。”周徽一个穷举子,哪来的□□?

“大人,大人,不好了!”主簿冲了过来。

叶旷不等吩咐,便乖乖地退出了屋子。“什么事?”叶思睿扬眉。

“犯人……周徽,自尽了。”主簿压低了声音说道。

叶思睿果然神色不快,“负责看管的衙役各扣二月月钱,连个犯人都看不住,要你们做什么?”主簿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叶思睿冷下脸哼了一声。

“旷儿,要去找夏叔叔玩么?”叶思睿走出屋子,已经是笑容满面了。

“好!”叶旷开心地应了。

叶思睿早吩咐人备了马车,又给叶旷加了件披风。叶旷卧床几日三餐只喝些清淡的粥,已经消瘦了许多了,可不敢再叫他见了风。

夏天舒的院门开着。两人走进来时,他在院子里练剑,手上挽了个剑花,贴着地面擦过去,整个人身体在空中翻转,最后稳稳落地。

叶思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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