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几日之后的一个夜晚,男人将青年唤到书房。
男人状似苦恼的对案前长身而立的青年道:“最近时时忧心你妹妹的终身大事,我和你白姨从登门求亲之人中选出了几位品性温良之人,你平时里和他们也有往来,不如帮姨夫看看,也算是帮你妹妹把关。”
说罢递给了他一本精美的册子:“这是他们的小像。”
秦涧面色沉肃的接过册子,却并不翻阅,他捏着手中的东西,力道之大指骨都隐隐泛白。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掀长袍双膝跪地,恳声到:“姨夫,侄儿也想跟你求娶微微。”
青年似乎害怕拒绝,不待回答又接着道:“侄儿自知此时毫无根基,但是我会全心全意待微微好,我对她之心就如姨夫对白姨一般,我会一生都宠着她爱着她…”
他突然变的口拙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对男人表述自己对少女的一腔情意。
男人的大掌压上他的肩头,青年的声音戛然而止,秦涧有些不敢抬头。男人温煦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打开看看?”
册子被缓缓打开,里面展露的内容却不过是山水小画。秦涧诧异抬头:“姨夫?”
男人弯唇,眼角也出现浅浅笑纹,青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他温声问道:“多久了?”
这自然是问秦涧何时对微微起意的。
似乎明白了什么,秦涧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目光清亮的直视着面前的男人:“我也不知,察觉之时,已然跗骨。”
自年幼之时就如种子一般深埋于心,后来生根发芽,根系深扎他的血肉,已经无法分离出来了。
男人看着青年轻叹一声:“起来说话。”
曾经还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子,对他多有愧疚之意,此时这样的情形,虽然心中有些微妙难言,但是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局面,他们本就不愿女儿嫁入别家,而且听妻子说,微微似乎也略有此意。
男人突然转了话题:“你秋闱之事可有把握?”
秦涧认真的回答:“有八成。”
男人接着问:“若是中举,可要继续春试?”
秦涧颔首:“若是能更进一步,自然更好。”
男人沉吟,缓缓说道:“涧儿,虽然这话此时来说为时尚早,但是你要想好。你若一路高中,后面就是青云之路。你的求娶我现在若是同意了,你要明白姨夫并无在你寒微之时以恩相胁之意,若是以后有了悔意他心,待你妹妹不好的话…”
话中透露的含义如春雨淋头而下,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喜悦砸中,秦涧匆匆出言辩解:“不会的,不提姨夫之恩,我对微微之心此生不变…”
青年的急声辩解还在继续,一直在门外偷听的女人拉着少女悄然离开,她们缓缓在清凉的夜中漫步,袅袅身形在扶疏花木中时隐时现。
微风忽起,秋月明辉,高悬的明月安静的照着这一方红尘。
*
秋试的结果在月桂之香快散尽于天地之间的时候缓缓传来,秦涧虽非头名,也是名列前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