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的是这孩子在游戏里防范心甚重,什么骗子都骗不了他,怎么到了现实生活里却是这样大意呢?这样胆大包天地跟着他出来又在他面前睡过去,就不怕自己对他做出什么事吗?
不过,让他笑的也是小莫对他的这份信任,姑且不论这信任到底是来自于浣花和李易中的哪一个身份,反正小莫对他没设防就够让他通身舒泰的,忍不住轻轻地翻了个身,挺有兴致地欣赏起他的睡相来。
凭心而论,小莫的睡相挺好看。他本身就长得不错,一双眼睛不但大眼线也长,两排睫毛密密的投下来在眼下形成两道小小的y-in影,让李易很有yù_wàng伸手过去轻轻地在睫毛末端触一触。
他视线滑过鼻梁落在他嘴上。那唇形是种菱形,嘴角微微地向上翘,不笑也象是在笑,再加上少年人血气充足,嘴唇便是一种饱满的红,对于这种嘴唇,人们一般都会用‘很适宜接吻’来形容。
但李易这会儿想的可不是接吻,他盯着他的嘴,忽然微微笑起来了,笑容中透出两分促狭的神气。
他在想中午吃饭前的事。
中午他们在老崔家吃的饭。这些年虽然农村也有液化罐和电饭煲了,但家家户户的厨房里都还保留着那种烧柴火的大灶。一来是因为柴火满山都是,方便、不用钱;二来,大锅大火炒出来的菜要香一些。小莫看到老崔家也是那种灶就随口说了一句‘这个灶可以用来烧苞谷’。乡下人实诚,邀客邀得真心诚意,待客也是真心诚意,于是等到李易他们参观完了房子坐在外面聊天时,两根烧苞谷就热腾腾黑乎乎地出炉了。
啃这玩意儿很难保证嘴部清洁,而李易在外人面前一向都要保持他一贯的高大形象,所以他推辞了。但是他乐意甚至是坏心地见小莫啃。看他尽量吃相斯文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啃得嘴上一圈黑印,这实在是让李易很乐:啃苞谷的小狐狸不象小狐狸,倒象是只家养的黑嘴小狗。
这想象让他很开心,等小莫啃完后他相当愉快地陪他去洗了脸,又相当愉快地以没洗干净为名扳过他的脸,以一种年长者的爱护神情帮他擦得干净——当然了,这个时间长短的控制是很重要的。李老大吃人家豆腐吃得自自然然滴水不漏,吃得当事人全没被吃了豆腐的自觉,这实在是让人不写个服字都不行。
这个下午成为李易人生中难得的一段悠闲时光。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生意场上所有的事都离他很远很远,家里不争气的老爸和儿子也都暂时抛在脑后,他在这一刻是只为他自己而活的,凉风送爽、随兴所致,他有钱有闲,身边伴着自己喜欢的人……一种难得的幸福感破天荒地漫上他心头,李易无比温情地凝视一眼身旁的小莫,然后放松地也闭上了眼睛。
这场午觉两个人都睡得很舒服,小莫醒过来时已是黄昏。李易先他而醒,坐在旁边看书,见他醒了,转头微笑道:“这么能睡,看你晚上怎么睡得着?”语调里很有一种宠溺的意味。
小莫伸了个极致的懒腰,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忽然说:“易哥,我饿了。”
李易嗤然一笑,放下书本,“好,我做饭去。”拍拍他的头,满意地想果然现实里接触的做法是对的,他终于把称呼改过来了。
过来凉水这边之前他们到超市买了些材料,李易把东西都拿出来,研究晚餐的菜色。这边小莫洗了个脸,脑子里清醒多了,也坐到厨房的餐台前,下巴搁在手背上看他做饭。
莫文君对于厨艺算不上太j-i,ng通,做出来的东西只好算‘能下口’。这会儿看李易切葱拍大蒜仿佛很象那么一回事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
“易哥,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啊。”
“很久没做啦。手艺回潮你也要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