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鸳鸯并对凤凰偕飞(一)

话说上回煦玉与幻玉留在内堂中话别,而贾珠则脱身前往应麟院中面见应麟则谨,倒也丝毫未曾忧心留在内堂中的二人再行节外生枝。尤带一脸欢欣愉悦的神情踱进应麟书房,待与邵苏二人行了礼,因了心情颇佳,便也干脆不顾礼仪,盘腿上了应麟的炕,坐于应麟则谨之间东倒西歪。

应麟见状便知此番贾珠乃是得意忘形,便也并未制止他,惟开口打趣道:“此番见这不肖之徒这般模样,想必定是有了甚喜事,与前日里那副颓唐衰败之样全然判若两人。这般举止失仪无状,外出后切记莫要对人道曰你乃我之徒,为师丢不起这人……”

贾珠闻言更是肆无忌惮地将身子歪在应麟身上,佯装出一脸哭丧之相对曰:“此番先生也同情珠儿些许,这小三都寻上门了,好歹我还是原配,却只能躲在先生这里,我这原配做得未免也太过窝囊了些……”

一旁则谨闻言问了句:“何谓‘小三’?”

这一问倒将贾珠难住了,只得支吾一句:“不就是那倪幻玉吗?”

应麟闻罢贾珠此言,只道是此番贾珠只一味贫嘴,对贾珠心情尚佳之事更确定了几分,便也问道:“怎的,听你言下之意,是与玉儿剖白谈妥了?”

贾珠随即又展颜而笑,答曰:“算是吧,在此需感谢先生公子对珠儿与玉哥的厚爱。若非当初先生点醒了玉哥,我二人之事还不知将如何是好……待我二人礼成之后定然置办了谢媒酒以答谢二位!”

应麟听罢抬手戳了一番贾珠的眉心对曰:“看你这油嘴滑舌的模样,成何体统?前日里尚还垂头丧气的,如今情势急转,这天魔煞星又重出人世,真乃我等之劫难。你二人闹了这一出,届时我当如何向这府里的老爷太太交待?他们若是知晓你二人之事,怕是死不瞑目!”

贾珠闻言便也敛下一脸笑意,肃然答道:“珠儿自知虽说平日里先生对我与玉哥有千般万般的疼爱,然俱不及这一次的恩深义重!若非因了我与玉哥俱是先生最为疼宠之徒,先生便也不会纵容我等如此任性妄为,行此违背常理之举了……珠儿时常便想若能如先生与公子那般该多好,虽孑然一身,然亦是无甚羁绊。没有家族、朝堂、道义之虑,洒脱一世、超然物外,不过从心而活……”随后又嬉笑着说道,“看吧,先生无甚烦恼,公子又不会在外养老婆小子。公子那般绝世无双之人,亦无那外人垂涎,自始至终与先生恩爱相笃、矢志不渝!……”

应麟闻言笑道:“谨儿不常抛头露面,知晓他之人自是不多。于外人眼中,你先生便是孤家寡人一名,原配早亡,如今不过孤老终身罢了。何况谁道我无甚烦恼?你二人便是我最大的烦恼,你二人行出此出格之事,我如何得以寿终正寝?”

贾珠听罢嗔道:“哎呦,听先生这话说的,谁还能不让我家先生颐养天年、多福多寿的?”

应麟惟摇首道:“我自知无福,晚年不得善终。”

贾珠忙道:“先生何出此言,可知珠儿我如今有的便是银子,先生若为养生,成日里便将那人参当了饭吃,珠儿我亦能供养……”说到此处又念起一事,转了话题道,“先生先前不是提起旧识山子野先生制出一幅园林的草图,正愁无钱付诸实现么?珠儿倒是想着趁手中有了闲钱,修建一处园子作为温泉山庄,届时先生与公子便可一道迁去居住养老……”

此番还不及应麟回答,便听贾珠又道:“说到这园子之事,我便忆起了我当初开办的那酒楼,此番已几近竣工,我本欲简单命名为‘长庆楼’,古往今来的知名酒楼大抵俱是叫的这等名字;不料此事传至玉哥耳中,玉哥定要依了他之意,将之改为‘汇星楼’,还题了一联句曰‘瀛洲词客,同聚龙门;瑶岛群仙,共朝金阁’,此番我只得依了他。本来我那牌匾都订制好了,此番托了玉哥之福又需重新再制,不过此番能借了他才子之名宣传亦是无甚坏处。只我想不若便请先生您老人家为珠儿这酒楼题写这牌匾,想来您之名声到底亦不亚于我们这等后生,何不借此彰显一番您老的威望呢?”

应麟闻罢大笑,转头对一旁则谨道曰:“我说珠儿求人定无好事,你看此番不是便令我这先生代他行那世俗营生的勾当吗?”

贾珠则讨好道:“先生便当疼珠儿一回,让珠儿借先生之名宣传做个广告罢。先生有所不知,酒楼二楼最大的雅间我命人将三面墙俱贴上半面竹筒,仿造成竹制建筑的模样。玉哥见了便很是喜欢,在喝光一壶十八年陈酿的竹叶青之后豪情大发,持了湖笔顷刻间便于竹管之上题成一篇《格竹赋》,道是欲效仿了阳明先生格尽天下之物,遂这雅间便也命名为‘格竹厅’,还是我那酒楼的招牌之一呢。不瞒先生,此番我还欲设法请来另一位京师第一才子为我题写一篇,如此一来我这‘汇星楼’定能借势打造成为京师酒楼的第一招牌!”

应麟闻罢这话便也兴味顿生,当即便道欲寻一时日亲身前往了贾珠的“汇星楼”一视究竟。而对于贾珠方才所提的题写牌匾一事未置可否,贾珠便权当应麟首肯了。此乃后话,此番且按下不表。

当日夜里,贾珠自是与煦玉一道歇在内院的卧雪听松室。二人相拥抵足而眠,在闲话了几句白日里幻玉之事后,便转而谈起自身。只道是他二人是前缘命定,可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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