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曾经说过,“岁远,放开清离吧,他会成为你一生的障碍,他是你的绊脚石啊。”

如果不发生十四年前那件事,如果他不背叛我,我现在一定是和他在远离世俗的某一个角落,过着平稳闲适的生活。

但发生过就是发生过。心自那时被撕开一道口子后边无法愈合。我从此陷入空茫的苦,并在年轮的扩张中更加深刻而沉重。

吻上他的薄唇,在他清醒时,我难得如此温柔。

清离,你我还要彼此伤害多久才会厌倦、才会麻木?

其实。

我真的很想。

好好地爱你。

西门苍治接到信后没有回应,出乎了我的预料。何焐这时又送来啸傲庄的消息。

“任流影来到华山附近已有两天了。”

“任君寒呢?”

“这个……”他也是一脸的怀疑,“没有见到。而且,我们已经失去任君寒的踪影有五天了。”

我微一沉吟,问,“他是否有上来的迹象?”

“有的,但是有一点很奇怪……他的行动很慢,似乎是不想上来。”

那一定是任君寒的原因。华山竟会失去任君寒的踪影,那谁也找不到他,只能从任流影着手。

“圣凌天”现下肆虐北武林,华山正处于风头火势,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影响华山的今后。逍遥庄惹不得——至少现在惹不得。一定要摸清他们的底细。

“派人请任流影上来。”我沉声下命,“就以你段师叔名义。”

“是。”

我没有叫清离过来,北武林是谁在掌权,大家心照不宣。逍遥庄亦正亦邪,任流影虽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但任君寒是什么也做得出,我不能让清离涉险。

真是这样吗?

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叫唤:不是怕清离看到任流影后产生惊艳?不是怕清离也逃不过任流影的容貌带来的难以忘怀?

我摇头挥去这些想法,因为我已经听到何焐的声音,“家师在屋内等着任公子。”

他来了。

步子很轻,呼吸也是。

任流影,武林最神秘的五个人中,拥有独一无二美丽的男人,这一生都逃离不了那个冷漠无情的任君寒的男人。

我整了整面容,然后,门被推开了。

江湖上有句话形容任流影:若比蔷薇绽,云何道尽神韵,未竟解沉浮。我见过任流影的画像,却和亲眼见到的震撼不可同日而语。

面若白玉,眉若柳,水眸红唇。虽然衣着略嫌简朴,但举手投足见间散发的美态若非亲眼目睹实在难以想象。古人曾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现今就是全用在他身上也毫不为过,更是少了一分胭脂之气,添了一抹凄漠。

我没让自己失神太久,开口邀他,“任少侠,请坐。”

他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犹豫了一下才双手奉上。我在心中犯疑,啸傲庄不似西门,任君寒x_i,ng格y-in沉,做事全然不讲规则,率x_i,ng而为,此番竟派任流影前来,应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接过信,才一打开,一道银光蓦地刺入,直逼眉心。我一惊,向侧一偏,躲过剑锋,伸手便是一掌却又被他挡住。

“啸傲庄是想和华山为敌吗?”我沉声问,连连化解他的剑招,刺、挑、戳、劈,招招带致命之势,但杀气不浓。

他的脸一白,但攻势未停,我一个翻身,已到悬了剑的墙边,随手一掌将他逼开,拔剑就使出华山赖以成名的“落摇十八式”。

他似也不敢大意,反攻为守,护住所有命脉门户,让我无从下手。

“师父!”

门被推开,传来众弟子的叫声,想来是我们的打斗声惊动了他们。

“不准进来!”

我一边将任留影往内里的墙角里逼,一边命令。任流影的武功非同小可,只是未尽全力,他们进来只会坏事。

眼见他的中檀x,ue暴出,我的剑一挑,直直探入。他果是退后三步,持剑击出,正合我意,使出一招“梨花带雨剑无痕”,至上而下的剑气罩住他的全身,在他吃惊之际,挥掌震开他的剑。

“哐啷——”

银剑掉地,我已用剑封住他的咽喉,下力即死。他没有任何表情,美得能令人心醉的眼里也看不到任何的惧怕。我皱眉,很奇怪。

“剑下留人!”

掌风由后上至入,我不暇思索地反手一击,但还是被震离一步:好深的内力!

华衣玉服。

是西门苍治。

“林掌门,多有得罪。”他越过门外的弟子,如入无人之地,走上前来抱拳一礼,“西门接到邀请便立即赶来了。”

那还来得正巧啊。我抑郁地盯了他一会,“欢迎。”

他笑了笑,“林掌门,西门和任流影有些交情,不知道华山可否卖西门一个簿面,就不要追究任流影的这次失礼。”

我发现任流影自西门苍治进来起目光就没离开过他的脸,这可是西门和啸傲庄之间的恩怨?我心中有气,你们把我华山当成什么了?但还是笑道,“当然,我想任少侠一定是喝了些酒才会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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