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放着他们又如何?譬如一园子的花木,凌冬之时,百花凋零,自然辩不出哪种是名花异草,哪种是野花杂草。我们只需等着,春天到了,自然一目了然。”知趣道,“这些修士,未尝不是如此,来了这些时日,哪个是真心想出力,哪个是混饭吃的,你心里也大概有个数了。”
“再者,阿央,不要忘了,修士术法再高明,他们是来投奔你的。你才是那个最终说了算的人,是好是赖,是生是死,最终都要由你决定。”
林央以往觉着知趣离他渐远,不想今日一席话,知趣句句说到他的心坎儿里,心下难抑感动之情,原来知趣从没有远离他,知趣,一直在看着他呢。
“知趣,那,凌云的事要不要你来处置,这机会挺难得。”新官上任三把火么,林央又道,“若是你不忍心,我来做是一样的。”
知趣笑,“放心吧,凌云的事,我来办就好。”
林央急道,“知趣,那你这就与我一道去大营吧。凌云正在那里请罪呢。”
知趣笑而不语。
林央亦是绝顶聪明之人,一拍额头,贼笑,“瞧我,这都忘了。我先回去,待晚间再来。”
果然孺子可教。只是临走时,林央偷往知趣脸上狠亲了一大口,还亲出响来,罗妖当下便是一道烈焰自知趣眉心喷出,在知趣的纵容下,林央腿脚麻俐的逃了出去。
罗妖足足骂了林央大半个时辰,又往知趣脸上蹭了又蹭,险些给知趣蹭破了皮,知趣抱着妖妖蛋亲两口,“你跟林央计较啥?我对他,就像对儿子一样。”
罗妖哼道,“看见就讨厌。”
知趣笑笑,轻轻的摸着妖妖蛋,又拿手碰自己的眉心,说,“你往外喷火,我眉心怪烫的,你可别给我烫个三只眼出来,不然,岂不成二郎神了?”
罗妖问知趣“二郎神”是谁?
知趣与罗妖说了,罗妖道,“真个胡扯。”却是不信。俩人斗了阵嘴,罗妖道,“黑炭,你先时不管这些修士的事,不仅仅是因为时机不到吧?”
知趣对罗妖并无隐瞒,叹道,“阿央是要做皇帝的人。他性格霸道,又聪慧过人,军中之事独断专行惯了,偏又极信我,对我也好。我一直在想,如何善始善终,保全我与他这段情分。他现在不是小时候了,那时,他不懂的东西多,我能直接去教他。现在,他懂得独立思考,又不是个笨人,与其去教他,不如去引导他。”
“再者,我不想因权利上的事与阿央有冲突。他若是愿意,自去降伏这些修士,亦无妨碍。若是他想用我,我帮他一把,至于帮到什么地步,还是要看他的意思。”知趣道,“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啊,要保持一个度,适可而止。什么是真正对他好呢?该帮的帮了,该退的时候退了,不令他为难,让他心下顺遂开怀,这才是对他好。如此,也更能保全彼此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