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一边咬牙,但他确实不通细务,且虽知道楚铮此举有为东宫防他收买民心之意,却也是保全了他,便也只得跟着上了奏折,一明一暗看似通篇抱怨楚铮胆大妄为,于朝臣也可看着却隐隐有刺激正统派、保皇派敏感神经的故意,于皇帝皇后私下品评者,又带了点儿帝后将这外臣养得太贴心,让他放着大好军工不赚,倒是要去和一群泥腿子民工争着混闹,还当是表孝心的吐槽:

“前儿大哥儿几个给您们抄的孝经还是他给的呢,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我都知道了,他能不知道?却把折腾自己当孝心!父皇父后回头可要狠狠敲打他一顿才好,也让他知道知道,这孝顺是好,也该我们亲儿子的先表现呢!”

看似不满,却将帝后都捧了,又将楚铮的妄为定义在“知道您二位爱民如子,水患之地又是从父后祖地做起,恐您担忧外祖坟山,也恐父皇心疼子民伤损”上。

虽同时不忘给太子下绊子,这一家子亲兄弟养兄弟的关系也确实奇妙得很。

此时军营中看宫十二的目光也很奇妙。

楚铮何许人也?

老楚侯嫡长子,满月时即立为世子。

帝后养子,虽幼年时更多随东宫生活,略长成时却是帝后亲自教养,或亲扶刻刀书于简上,或书信往来讲解兵书,亲近处甚至是皇子们也不敢肆意的。

这样一个人,虽战场打磨几年,需忍耐时什么脏乱艰难都忍过,但不需忍耐的时候,哪儿让自己受到丁点委屈?

更不是个随便让人近身轻薄的。

尤其伤病之时,因实在是个钻石龟,才十一二岁初长成的时候,就有那不顾他孝期勤俭各种法子要爬床的——很不信,迷香药物正是常用法子,楚侯爷吃过一次亏后就多了戒心。

再自从那次战场下来,伤重晕沉之中险些儿给奸细喂了□□,楚侯爷的戒心已不是一般的重了好吗!

每次就是清醒着的时候也只有亲兵能帮忙换药,若是晕迷了更惨,每个上前照看楚侯爷的士兵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被锁喉扎刀子,甚至还有个相当苦逼的脐下二两肉挨了一脚丫神马的……

说起来都是泪,也就是楚侯爷的爱慕者,不,崇拜者,委实比畏惧者多太多,才有那样前仆后继争破脑袋挤进亲兵里的。

但是!但是!!但是!!!

就在楚侯爷接连奔波抢险累很了,又不小心接触到感染者病倒晕沉之时,竟有一个汉子拿着楚侯爷前不久才再次声明过身份重要、遇之需善待如敬他者的铜牌找上门不说,还只需一句“是我”,就能顺顺当当各种喂药各种喂吃食,一指头都没挨着——

不,还是挨了几下,但比起那种往死里揍的狠劲,楚铮一边将人往外推,一边虚弱呵斥“虽不定是疫病,寻常病气也不该混沾”的样子,简直让他的爱慕者们,不,崇拜者们,各种心碎了好吗!

#哪里跑来的小混蛋,放着那个男神让我来!#

#丫有种喂完药别走,军营门口等着,爷们保证不打死你啊!#

当宫十二竟趁着楚侯爷晕迷时,以喂药为名一亲芳泽的消息传出,军营都沸腾了好吧!

各种丢沙袋下河如丢某人,各种搅拌水泥如搅拌某人肉碎,甚至连火头兵们做饭时,都各种杀气腾腾啊!

宫十二你感觉到大伙儿对你深沉的“爱”了咩?

☆、心虚

宫十二当然发现了。

他从来没有get到察言观色这种技能,他也确实没多少闲暇分给周围那些莫名其妙的家伙,但,有杀气!

宫十二眯了眯眼,却没有抬头巡视四周,他甚至连往侧边扫一眼都仿佛只是随意。

惟有往药铫子下增添柴火的动作很仔细,仿佛每一下增减都会引发不得了的变化。

——事实上也还真是如此。

现代人抓中药,一般一抓就是一大包,回来一整包往药罐子里头一塞,加了水直接熬,药材加入也不讲究什么顺序,火候也往往随意,能惦记着找个瓦罐子,再留意留意诸如感冒药和补药那种适合大火那种适合慢火的,就是很了不得的成就了。

宫十二倒没这么熬过药,因为他根本没正经熬过药嘛!此前最多是帮忙给熬着姜汤活绿豆水之类的大锅添过柴、加过水,可那又算哪门子药?

此番一心急——

虽然竭尽全力赶路,但他抵达时候楚铮已经各种上吐下泻到脱水昏迷了,奎宁,也就是金鸡纳霜,宫十二之前倒是狠心和系统兑换了几个,此番也确实带了一半儿来,但楚铮这一身,可岂止是此番大发作的疟原虫感染而已?

常年征战留下的暗伤,大沙漠里头埋伏、迷路,几番险死还生便足以耗虚底子,更别提之后还有几次三番大失血,又在东南沿海湿热之地驻扎几年,风里来水里去这句话,于他可不仅仅是个形容词。

这些暗藏着的伤病,在楚铮年轻时候或许不显,但等他老了——

如果他这样拼着还能有老了的那一天的话,妥妥是各种难熬,甚至出现一些尴尬至极的毛病,也不是不可能的。

系统君十分悲天悯人:

“知道吗?就算他熬得住日后那些艰难,也是没法子熬多久了。伤了底子必定会伤及寿命,子嗣眼看也是个艰难的,不定楚家血脉就要靠捷小鬼头招赘兼祧啦!”

宫十二当即给惊了一跳,哪里还顾得上之前“可恶的奸商,我是疯了才会再问你赊借”的诅咒,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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