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敝国有意向黎国君您租用一年沣河水,这里是一年的租金」李逸风虽站在帝位之下,浑身散发出猛兽般危险肃穆的气息,看起来反倒比黎国君更居高临下。黎国朝野腐败,殿上的高官多半是花钱买来的官职见这般气势凌凌的人根本大气不敢喘,倒是李雄博走了出来「陛下,沣河乃是我黎国最重要的水源,是我黎国国民的母亲河,陛下万万不可答应他们的要求啊!」
李雄博洪钟般响亮的声音震醒了乔云飞,他因为太惊讶来人的身份一时大脑空白没了对策不得不屏气凝神地思考起来。
黎国君两眼直勾勾扒住宝光闪亮的金银,根本不顾李雄博说什么,李雄博急得要命,就差要跺脚。好在乔云飞激灵心生一计不卑不亢地走出来「陛下!沣河是我黎国的生命之河,陛下不想想自己后花园的池塘靠什么补充,也该为黎国百姓考虑考虑!」乔云飞的声音低沉,并不难听出他习惯压着嗓子说话,常人若用这种方式说话听起来大都会令人不舒服,但乔云飞的声音却不同,虽低但却不粗,反倒像是缓缓流淌着的水摩挲过厚重的铜钟,很舒服。
所谓昏君,一般贪财就逃不出好色的俗套。黎国人口少,年轻女性更少,可选进宫做秀女的更更少,于是在这个“男人没有硝烟的战场”朝堂上,长相极俊秀甚至有些阴柔的乔云飞也不免俗不可耐地成为了黎国君垂涎的美色。而这贪财好色,多半也离不开骄奢,所以黎国君也很没创意的对摆弄自己的后花园非常执着。以至于听到“美人”用“温声”说着“后花园”的事时黎国君终于犹豫了,恋恋不舍收起露骨的视线。
「咳咳,这个嘛……云卿说得很有道理,寡人得考虑考虑」
李逸风转身认真地盯着挺直了小身板的“秀”才,根本不顾使节礼仪也完全不把黎国君放在眼里,两眼金光一冒,大概是眼神的问题明明没变弧度的笑顿时像流氓般无赖,清朗豪爽的声音也心理作用似的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戏谑「难道堂堂黎国君还怕我小小烨国,这金银珠宝都是真货,我烨国租借沣河之心也好不虚假。我烨国诚心奉上财宝,向黎国君寻求合作,这等两讫生意百利而无一害。大人这么反对不知又该做何解释。嗯哼」
几乎算得上朝夕相处多日的人竟出口这般不留情,乔云飞有些愣,心中怪异的感觉更清晰了些,他竟一时语塞。
「陛下,我黎国确是需要这资财,近年军中的配备也该更新,若与烨国达成协议,两国合作岂不也是桩好事」
「楚右相!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泱泱黎国还缺这几个钱!」
「李左相此言差矣,凡事该用和平的手段解决,兵戎相见总比上互惠互利……不过本相是武将出身,多年征战沙场这个道理当然要比你懂得多」楚泽涛话中有话去激李雄博。
李雄博为人刚正不阿却因为太正直根本不懂转弯,听出楚泽涛意在言外地骂自己是个没见识只会说空话的书生气得两眼赤红。奈何自己的嘴不争气,硬是说不过善于诡辩的楚泽涛,只好站着用眼神将其剥皮抽筋。
「呵呵,楚右相真是深明大义,正是这个道理,李左相又何苦想不通呢」李逸风说的是李雄博,眼睛却看着乔云飞,她脸上微妙的下流全朝堂的黎国人也只有乔云飞能看出。
原来李逸风是站楚泽涛一边的,乔云飞居然还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当成了会站在自己这方的人,觉得自己笨到家了。隐隐作痛的屁股让他想起自己昨日因为等李逸风到二更天才合眼,觉得自己蠢死了。乔云飞气到极点,但他却发不出火来,因为还有另一种他说不清的东西闷在心里,堵得他眼眶刺痛。
「不过」李逸风令人大跌眼镜地话锋一转淡道「中原有言‘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李左相反对……不如就让云大人陪同小使我等到沣河实地观察观察,小使自当让众抱有怀疑的大人们切身了解我烨国的诚挚」
楚泽涛被杀了个回马枪,脸色有些难看。仔细从李逸风的话里剖析着深意,这奇怪的使者怎么不要李雄博陪,却要黎国官职不高的小御史陪同?
「如此甚好!那云卿就将贵客接至府上替寡人好好招待几日」
乔云飞吩咐管家将李逸风及她的随从带至厢房好生安顿,等府上的仆人进宫通报李逸风等人已住下,乔云飞才回去。
阿福等在后门,搀着乔云飞下了轿,路上颠颠簸簸屁股伤没好全的人疼得额上布满了细汗。乔云飞回到房间,要下人打来水,想洗去身上的汗。
乔云飞并不是个难伺候的主。他两年前考上状元,年仅十八,虽长相过于秀气,但性子刚烈一心为民,又有才华,得到左相赏识,短短两年被升为御史。他太喜欢与人交谈,但心地善良,帮助过很多无权无势的百姓。但乔云飞的生活习惯却有些异于常人。就说洗澡吧,阿福就曾打趣的和管家说“我们大人什么都好,就是洗澡,哎,这洗澡的时候跟娘们儿似的,老怕见人,也不知道羞什么”。再说更衣吧,阿福也曾说“没见过我们大人这样什么都自力更生,连穿衣服都不用伺候的贵人”。说道类似的怪癖,乔云飞还有很多,刚开始御史府里的仆人都热衷于猜测原因,但时间长了,自家主子对自己也不薄,渐渐的也不去提、不去观察这事。
「云飞,我听阿福说你屁股还疼得厉害……」
李逸风到哪都是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