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你多厉害呀——”丹青斜乜他一眼,“拿住我的死x,ue,招招致命,穷追猛打……”

某人哑口无言。

“所以我只好彻底投降。不打了——漏洞自然消失。未知殿下对这个回答可还满意?”

这般轻嗔浅笑,风情无限,承安哪里还顾得上说话,低下头在他唇上来回辗转,直到他气息急促,面色潮红,实在怕他无法承受,才硬生生打住。

“现在,我有十分把握。”丹青等到心情平复,轻柔而又坚决的说道,“承安,相信我。”

再无法违逆他,万分不情愿的松开手。下一刻,看见丹青端坐案前,聚j-i,ng会神,凝魂入定,好似水中倒影,镜中成像,清晰可见却又无法接近,承安连肠子都悔青了。

——他哪里是投降,分明是无招胜有招。半碗mí_hún汤,把英明神武的逸王殿下完全迷昏。

六月二十六。

凌晨。

“恒寿永昌”四个字,一气呵成。

“奉天承运,恒寿永昌。”

虽然“纯仁定慧”不再,“福祚绵长”已逝,这方双凤朝阳皇后宝印,能承载皇帝玉玺印文,也算功德圆满。

承安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开始心里还七上八下,慢慢的,完全醉倒在丹青所散发出的迷人气质中。他左手执刀,右手握印,表情专一,目光丰富。你可以透过面前身影直看到此刻的灵魂:以尊贵端庄为表,以悲天悯人为里;以清高绝傲出尘,以赤肠热心入世。

唯有这样的灵魂,才有资格替先贤重刻玺文,为天子承运,为苍生祈福。

承安不得不承认,应该让丹青做完这件事。

心中涌起深深的感动和骄傲:眼前千变万化的丹青,纯净如水的丹青,赤子情怀的丹青——这是我的丹青,叫人爱不够的丹青。

刻到最后一个字,节奏和速度始终不变,脸色却越来越白。承安看他一眼,又看一看手心的符印,忍不住抬起胳膊,终于还是放下,心中有一种极其清晰的预感——如果现在打断他,也许整个人会禁不住瞬间粉碎。把画着血符的手掌按在胸口,告诉自己:“相信他。相信他。”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看着。眼见最后一笔完成,丹青收敛心神,放下手中的刀。承安正要起身,却听他用极微弱的声音道:“等一等。”捧起印章,带着淡淡的笑意仔细端详。

y-in文变作阳文,字与边框之间多出很多空白区域。丹青拿过旁边的艾绒,细细的填上薄薄一层,然后将整个印章立在印泥盒子里。这才双手支着地板,慢慢把腰身塌下来。

见此情景,承安过来抱他到床上,替他揉着酸软的肩膀和胳膊。

丹青极惬意的躺着,闭上眼睛不说话。好一会儿,才用低微而又轻松的语调道:“因为是新刻的印,所以要塞上艾绒在印泥里泡一泡,这样矜盖的时候才会有旧印的厚重感觉……”一时职业病发作,意犹未尽,“而且,邓砚山用的是右手,我用左手,即使字迹一模一样,刀痕也不一样,得遮一遮,省得被有心人看出来——”

承安凉凉的道:“还得把上边的双凤朝阳变成二龙戏珠,把四面的神鸟变作神兽。”

“呵呵……积习难改,积习难改。”

“丹青。”承安沉默片刻,“我说过的,不能失信于天。你心愿已了,这方印……”

丹青仿佛没听见。半天才接口:“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不用,它就是个祸根。不过——干什么不用呢?即使你不做皇帝,至少,我可以用它替你弄个名正言顺的摄政王,也能省不少事吧?”

“你……?”

“找几份皇帝诏书来看看,我给你写一张,然后盖上印——嘿,造完玉玺造诏书——真过瘾哎。”

承安头上直冒冷汗:他总能不断给人带来惊喜啊。忽然想起来:“赵让说,你封笔收山……”

“我工期未满,是东家的摇钱树呢。当时说来骗他的——这位大人可真实在……”丹青嘟哝。

承安冷汗加黑线。

丹青正色道:“你让二皇子做皇帝,事情又不能失控,手里总得有点东西。你也知道,世俗的是非罪状,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临仿几个字,举手之劳而已,容易不过,”坐起来,微一仰头,“这么辛苦刻出来了——不在世人面前亮亮相,怎显我江氏弟子夺鬼神之功的手段?”

承安听他起头几句还像样,越说越离谱,失笑。

“过后想怎么处理它,便随你罢。”

把笑容慢慢收起,泛上承安心头的是暖洋洋的感动,浸透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这样信任我,这样信任我。再没有任何防备疑虑,他把一颗心毫无遮掩的放到我手里,任我驱使。赵承安何德何能,有福有缘,消受如此深重美人恩。

“好。”承安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掌心相贴,“你给我一个名正言顺,也让世人看看丹青的手段。”

“这是最近的笔迹,你看看。”承安把遗诏展开。案上还摆着直接从寝宫拿来的笔墨和圣旨用的空白黄绫。

“看样子,习的是傅连环的行楷,带点簪花柳叶的意思,写得很漂亮。可惜病中笔力孱弱——”丹青一边看一边伸出右手去拿笔,“嗯,我现在的状况仿写这样的字体再合适不过,绝对形神兼备……”往下看了几句,愣住:这个这个——是亲笔遗诏啊!

“前面都照着写,把名字改为二皇子承煦。”承安一边想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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