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注视着被我劈碎的木箱,那里面原本整整齐齐的刃具四处散落着,与木片混杂在一起,一张卷轴也被我斩成了两半。

——一片狼藉。

开什么玩笑……

这些都是鼬留给我的?

我踉跄了一下,坐在地上。

半晌,我终于低低笑了起来。

太可笑了。

真是太可笑了。

鼬到底在想什么呀?

他杀了全部的族人,包括父亲和母亲,却在走之前给我留下满满的几箱忍者装备。

他在我八岁之前把我打进了医院,那么狠绝,好像要打破昔日的所有美好,打破我对他的所有信赖与依恋,却按照以前的承诺给我留下了八岁生日礼物。

他没有送到我面前,只是把这些东西装进箱子,放在他房间不起眼的角落里。

鼬,你到底在奢望些什么?!

你真的希望我像你所说的那样恨你吗?

那为什么……你要留下这些东西?

为什么你不做得干脆一点,把所有东西都毁掉?

拿出你灭族的那股狠劲来呀!

你在奢望什么?

难道你还在心底期盼着,那个被你杀了父母的弟弟会走进一个仇人的房间吗?你的弟弟会克制着仇恨,依旧住在这个死了很多人的老宅吗?甚至还会翻找你的东西?而不是一把火烧掉。

恨着你的弟弟怎么可能一点点搬开你的箱子,看见那个放在最底层的礼物,甚至看见你那张“生日快乐”的字条?

就算真的看见了,鼬,你到底想让你的弟弟如何自处?

是想起昔日的美好与现在对比而变得更加恨你,还是在心里埋下一颗微渺的种子——我的哥哥,是不是还爱着我呢?

鼬,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拿着那把太刀,坐在一地狼藉中,被鼬留下的那些刃具所包围,低声笑着,像个疯子那样。

笑着笑着,我的声音低了下去,那些干涩的笑声堵在喉咙里,只是嘴角还硬生生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是已经无法忍受了吧?

因为鼬所负担得太重了,所承受的痛苦太过深沉,所以他终究有忍受不下去的时刻。即使戴着那张冷酷无情的面具又能怎么样呢?他的痛苦太多了,多到了面具也会出现裂痕的地步。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样矛盾的举动。

即使他知道,我可能永远也不会踏进他的房间,永远也看不到他的礼物,但他还是在内心小小地乞求着,希望有一天我能看到这把他费尽心思找来的太刀。他甚至想要给弟弟最好的,所以才准备了如此多的刃具。

这就是他心底的那么一点希望和脆弱吗?

鼬啊,你总是这样。

每当我想要恨你的时候,就会发现这种事。——你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而我,不能有丝毫怨言,好像我根本就没有恨你的资格。

“佐助,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这样坚强地走下去,陪着你哥哥。”

母亲的声音回荡着,与窗外淅沥的雨声交织在一起。

我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是啊,我没有恨你怨你的资格。

——这是我欠下的债。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吧,鼬佐之间已经说不清谁对谁错了。

鼬对佐助所做的,太过残酷了,无论是原著里在最后揭露真相,对佐助说“我一直深爱着你”,还是这里给佐助留生日礼物。按道理说,鼬要扮演冷酷的哥哥,还不如冷酷到底,干脆让佐助恨一辈子,也比恨了杀了又后悔莫及要好。但想一想,鼬已经很痛苦了,他不是机器人,他也有感情,所以他不可能做到事事完美,他也有忍受不了痛苦而感情流露的时候。他已经很痛苦了,而他所做的一切,也确实是为了佐助(至少是从他的角度而言),所以鼬佐之间太复杂,也太沉重,已经没办法指责或者说谁对谁错,只能是发生了,就去承受……

现实生活哪有那么多爱到极致恨到极致,完全对完全错的事呢?我觉得,畅快淋漓的事少,更多是那种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却不得不吞的事,所以我们喜欢动漫所构造的世界。现实生活中,很多时候,事情都会不了了之,或者吞苍蝇一样妥协,就是这样。只有极少数的人选择了不妥协,然后……那是一个很孤独很漫长的抗争过程,有可能最后还什么也得不到,得到的应该是个人心灵的满足吧?

说的是不是太绝望了?其实现实生活中逗比的事还是蛮多的。

第28章 毕业分班

又是一年夏天,我撑着下巴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这天的天气很好,碧蓝色的天空如同被刷洗过那般一尘不染,明媚的阳光透过白云落在树梢上,几只麻雀在树叶的光影之中蹦蹦跳跳。

……吵得要死。

教室里的小屁孩们就像是麻雀那样聒噪,谁知道他们一天到晚有多少无聊的事情要说。而今天更是比以往还要吵闹几倍,大概是因为终于要毕业了吧。

能从小学毕业,怎么想都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尤其是这帮小屁孩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忍者护额——一块布条上带着铁皮,铁皮上画着木叶的标志。这就是忍者身份的象征。

我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好兴奋的,成为忍者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还是说这帮小屁孩根本就不明白成为“忍者”到底意味着什么……又或许天x_i,ng如此吧,天生就适合这样与血腥杀戮相伴的忍着生活——就像鼬那样。

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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