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宫里波谲云诡的一切,民间的生活倒是更令人惬意。

吃过晚饭,南烈来到后院,抬头观起月色,虽然他不懂什么八卦星象,不过在这么宁静美好的夜晚,若是早早入睡,岂不是辜负了这一刻的良辰美景。这么一想,南烈的嘴角边露出了一抹浅笑。

哒哒哒,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南烈回头,看到来人正是花形老爷。

花形老爷见他独自一人在看星星,于是笑着说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啊,你从小到大都那么喜欢看星星,就和你娘一样。”

老爷子的话一下子把南烈弄糊涂了,不过转念一想,一定是他老人家的病又犯了,错把自己当成了花形透,于是南烈顺从道:“是啊。”

“这就对了,夜观星象至少可以怡情养性,不要总是去写那些奇奇怪怪的文章,什么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简直不知所谓!”

南烈咧嘴一笑,继续顺从道:“哦,知道了。”

这一回不得了,老爷子越说越起劲,甚至埋怨道:“我每次说你,你总是哦哦哦,一回头就什么都忘光了。还有,娶妻求淑娴,你也不小了,要是有什么心上人,爹请媒婆去帮你提亲,知道吗?”

这一下,南烈彻底笑了,他忽然起了逗弄老人家的坏心思,于是说道:“我喜欢藤真。”

“藤真?”老爷子好似想起什么一样,继而生气的说道:“他是个男人!你是御史府的公子,怎么可以喜欢一个男人,你说,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

南烈见老人家真的生气了,有些后悔刚才的口不择言,想来,当初在花形老爷的心里,应该是排斥这段感情的,可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能尽力解释了,于是他好言相劝道:“爹,我喜欢他心肠好,够热心,对人也好。”本来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可是南烈画蛇添足,偏偏在这个时候,又补充一句:“是男是女,不是那么重要吧。”

这下,老爷子彻底生气了,他痛斥南烈道:“那你就和他一起做个好人吧!”

“好人?谁要做好人?”

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花形老爷回头,见到是藤真,顿时眉开眼笑,说道:“是南烈刚才说要做个好人。”

南烈心里咯噔一下:老爷子,不带这么耍人玩儿的吧,于是他脱口而出:“花形老爷,你认得我?”

“你当我傻啊,朝夕相对,你不是南烈,难道你是樱木不成?”说完,老爷子竟笑呵呵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回了房间。

只有藤真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许多精彩戏码,于是上前一步问南烈:“怎么了,他把你认作谁了?”

“啊?这个……没什么……老人家糊涂了。”

南烈只能打了个哈哈,逃一样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无题》曰: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自从与彩子重逢后,三井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以前,收工后,他不是和弟兄几个出去喝个酩酊大醉,就是去天香楼寻花问柳,男人嘛,有多少能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的?可是自从与彩子重逢后,他竟再也没有喝醉过,偶尔的几次,也只是纯属应酬,至于天香楼,那更是提都不用和他提,谁提,他和谁急。

渐渐的,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心有所属,而所属之人正是井上彩子。于是弟兄几个向他提议,与其默默关心,倒不如向她表白,说不定,她心中一感动,立刻应允了这桩婚事。

别人或许不理解彩子,三井还能不知道她的脾气吗?彩子三贞九烈,性格倔强,贸然表白,若是成了最好,若是不成,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三井活到这把岁数,早已看淡,往后的日子里,只要能够默默的守在彩子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宇昂健康成长,偶尔品尝一下彩子的厨艺,他就已经知足得不得了了,至于其他的,就随缘吧。

所以,这一日,三井和往常一样,收工后,买了好些青菜、猪肉、油、米、酱、茶,来到彩子的住处。

彩子的住处名叫:忆彩小筑。当然,彩子本人并不知道,因为名字是三井在心里取的,他都不敢向彩子表白,又怎会将这几个字告知于她。

推开房门,客堂间的摆设极为简朴,一张四方桌居中,几张长凳围在四周,角落里放一张摇篮,宇昂睡在里面,看见是三井,兴奋的拳打脚踢。

三井被宇昂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宠溺的对宇昂说:“我的小宝贝,今天有没有好好睡觉啊。”

这时,从里屋传来一阵脚步声,彩子走了出来。于是三井来到桌子边,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竟放着好些手绢。三井好奇,彩子绣的手绢向来都会拿到城中一品楼那里,托何老板代售,怎么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库存呢?

正当他纳闷之际,彩子上前一步,神色甚是不佳,淡淡的对他说道:“反正手绢都是你在买,我又何必跑来跑去呢。”

原来这天上午,彩子照常拿着绣好的手绢送到一品楼何老板那边。何老板倒也热心,点收了她的手绢后,立刻给了她银两。于是,彩子拿着银两,高高兴兴的走出了一品楼,在路上,她点了一下,发现何老板多给了她。彩子是个耿直的人,她不喜欢占人便宜,所以又转身回了一品楼,想还给何老板。没想到,在门口,竟听到何老板在对几个街坊邻居说她和三井的闲话,什么包养咯,偷偷摸摸咯,孤男寡女咯,寡廉鲜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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