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他们多半不会如此,想必会开门迎战。”
裴安一听,更是显得踌躇,他们的人马驻扎在山谷中,此番带来的不过数千轻骑,真要打起来在人数上便已吃了大亏。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犹豫,卫长轩低声道:“昨日潜入城中的斥候已经传来消息,城中驻扎的燕虞士卒不足万人,他们的主力大军还未进入盘门关。”
“可是,”裴安有些忧心忡忡地道,“我们难道不该先跟凉州通个消息吗,这样私自攻城,恐怕还是僭越了吧?”
自从上次卫长轩强闯穆王府险些被斩首之后,这名亲兵就变得谨慎起来,生怕年轻的将军一时冲动,又给自己惹了什么灾祸。
“我已派人知会凉州拓跋公那里,但是我猜他们暂时还无法回信。”卫长轩紧紧皱了眉,顿了顿才道,“你应该也听说过,那些东胡大都护们正在勾心斗角抢夺拓跋家家主的位置,若非如此,也不会轻易失了盘门关。他们中除了尉迟将军,其余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哪里有心思管军中的事。可战局千变万化,一点也耽误不得,我可不想因为等他们的消息而白白错失良机。”
听他这么说,裴安只得低了头:“是!”
随着号角声响起,甘州东城门的机括缓缓打开,一队骑兵从门内飞快地跃出,骑兵们套着轻甲,高举着马刀,直冲向这边。为首的那个散着一头棕色的卷发,轮廓深邃而狂野。
卫长轩原本已搭了弓箭对准他,待看清他的面孔后又犹豫了一下:“拓跋……”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撇了撇嘴,向他一笑。
卫长轩的唇却绷得紧紧的,羽弦一响,蓦地向他射出一箭。
这一箭来势汹汹,拓跋虽反应极快,侧身避过,箭矢却仍擦过他的肩膀,留下一抹血痕。他的脸色瞬间也变了,挥舞着长刀冲了过来。
卫长轩也拔出身边那把马刀,两位主将再无交谈,他们胯下的战马气势汹汹,打着响鼻撞到了一起。与此同时,两柄刀的刀刃在半空中交汇,金铁的撞击声重重响了起来。战马的冲击力加上对方刀刃上的强劲一起砍杀过来,卫长轩胳膊被震得一麻,他紧紧咬住牙齿,忍住痛楚,侧马又是一刀。他所学的陈氏刀法大开大合,正是战场上所用的杀人之刀,每一刀都用尽全身力气,像是要把敌人劈成两半。
拓跋接了这一刀之后,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咬着牙苦笑,低声道:“你是真的要杀我。”
卫长轩冷冷看着他:“敌国之将,战场相见,还有什么好说的。”
拓跋低声重复道:“敌国之将……”他忽然大笑,同时猛地发力,反转刀刃削向卫长轩面门。
卫长轩向后一仰,正要提起手中长刀格挡,却见对方只是虚晃一招,而后策马便退。他怔了怔,很快便策动缰绳追了上去。
拓跋所退的方向并不是甘州城,而是向着城南一片野地里奔去,卫长轩毫不迟疑,紧紧跟着他向南边而去。
两军本已刀兵交接,战到了一处,可主将突然策马离去显然让他们都有些无措。裴安更是急忙调转马头上前追赶,连声喊道:“将军!燕虞人狡诈,小心有伏兵!”那边燕虞军士们也神色茫然,似乎不知主将为何疾驰而走,两边人马都先后向城南方向追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