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滚烫,整个人都在发烧,我搬动他,准备送他上医院,他醒了一会儿,含糊地说了一句:“哥,你总算回来了。”

那一刻,我的心,酸疼酸疼的。

第6章

晓风烧得很厉害,在医院里躺了两天,点滴不停挂,温度虽然控制住,却一直没彻底降下来。我不得不跟郭建明请假,让他去公司多盯着点儿,那个新来的会计手脚不太干净。安排好公司的事,我跟医生深谈了一次,他也不确定晓风持续高热的原因。我有点害怕,老这么烧着不对劲,不会有什么大毛病吧?医生说,那不会,他的各方面检查的数据都算正常,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的心稍微放下些,日夜守着他。他一直不怎么清醒,嘴里不停地唠叨着,含含糊糊也听不真切。这段时间,我一直忙公司,倒很少这么跟他这么呆着,不知道怎么着,情不自禁地想起刚认识他那会儿,那么个小不点儿,躺在床上就那么一小窝,看人的时候,那么胆怯,眼睛却是无比清澈,好象一下能看进他的心里。如今,他长得这么高,长手长脚,可那双眼睛再也不会泄露内心的秘密。我忽然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晓风,或者说,我忽略他太久,错过了了解他的时间。

郭建明打电话过来,提到高珊珊:

“她可打了两三个电话找你。”

“跟她说我放假不就行了?”

“那女人了不得,一听就知道我搪塞她,弄得我里外不是人。我看你还是跟她联系一下。”

“我弟在医院昏迷不醒,谁他妈有时间找她谈?”我说得有些气,随便说了两句就挂断电话。要不是她打小算盘,也不至于让晓风落单,我就知道他那脾气,省得跟什么似的,就应该让他自己先坐车走。c,ao,还不是自己见色起意,才把事情弄成这样?妈的,现在好,一个弄得住院,一个没心思应付。我在心里一遍遍地骂,到最后也不知道该怪谁。

晓风在第三天晚上才清醒过来,有些错愕地看着我,似乎因为脑袋里的空白感到不适。我把床头的灯调得暗一些,坐在他身边:“嘿,你再不醒,我就得跟我妈汇报,她老人家要是赶过来,我是皮r_ou_之苦少不了,怎么?舍不得看哥挨打吧?”

他勉强地笑了一下,用没打针的右手抹了把脸:

“我睡多久了?”

“三天啦!饿不饿?我出去给你弄点东西?”

他摇摇头。我想起他一直在挂葡萄糖和生理盐水,可能没什么饥饿感。

“少吃点儿,摸摸你肚子,都快贴脊梁了。”

他没说话,整个人还是有些恍惚。

我在医院门口的餐厅买了炒菜,回来的路上,竟碰见高珊珊,她没等我问就自己说:“晓风住院,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是我弟弟,你算哪头蒜,还得跟你汇报?我心里想,嘴上却说:“你怎么知道他在这儿?”

“我朋友是这里的护士长,她说看见你。”她看了看我手里的方便盒,有油淌出来:“他刚醒,你买那么油腻的东西,能吃得下么?我带了点粥和小菜,很清淡,适合他。你那些呀,拿回家自己吃去吧!”

她今天的脸色有些憔悴,可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容,倒显得亲切。我心粗,是不会照顾人。两人一起朝病房走过去,因为时间晚了,住院部那头格外安静,长长的走廊里,高珊珊的鞋子敲打着地面,发出清脆的“笃笃”声,快到门口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她忽然说:“你要是没那心思,我也不勉强,别弄得我跟病菌似的躲着,没必要。”

她如此说,我倒觉得尴尬,其实,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跟她在一起是不是单纯为了解决yù_wàng。处了五六年,时间不短,而且毕竟她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如今弄得如此生份,是很别扭。可问我想不想复合,我又必须承认,以前对她的那些感觉,的确不那么强烈了。有些东西只属于过去,一旦过了保存期,鲜美不再,甚至可能有毒。

晓风出院那天,我来接他。医院门口停了一排出租车,他却说7o8公车就在马路对面,两三站就能到小区门口,为什么要花钱打车呢?他这么一说,我就来气了:“就为了省那几块打车钱,你才会冻得发烧。这回住院花了多钱?你傻么?大头不算小头算。还有,以后我跟她之间的事儿你少掺和!”

“我帮你的忙也错了?”他本来低头不吭声,听我这么一说,立刻抬头反驳,“还不是看你喜欢她又死要面子,我才给你创造机会?那晚你不也挺享受的,闹腾到天亮才回来?”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说你虚伪!表面上做出无数姿态,说不喜欢珊珊姐,可她要做的就是一个简单的邀请,你就迫不及待地靠上去了!”

周围一下子很安静,我忽然迷惑了,一下子不能理解,晓风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他似乎为自己说的话感到后悔,仍然在赌气:“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去坐公车。”

我看见细高的身影没入天桥上的人流中,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我对这样的晓风感到陌生。

六月里的一天,我刚结束跟一个客户的谈话,秘书在内线上说:“杜总,派出所的电话,二线。”

我疑惑地皱眉,不知道派出所怎么会找上我。电话一接通,对方就问:“你是杜晓风的哥哥么?”

我说,是。对方又说:

“那你到中山派出所来一趟吧!杜晓风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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