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气生财,我虽然是隆昌号的东家,可并非是话事人,都是机运而已,并非是我有大才,也不敢谈什么手握天下钱脉,表哥过誉了。”纪澄垂眸道。
“那可未必,只怕阿澄更喜欢发战乱之财呢?”沈彻收起笑容,眯了眯眼睛。
纪澄闻言眼睛不自己就睁大了,她看向沈彻,沈彻挑了挑眉,意思是你没有猜错。
纪澄倒吸一口凉气。当初纪家元气大伤,周遭更是有人虎视眈眈,想吞下纪家的商号。纪澄要独力撑起纪家并在众人面前立威哪里是容易的事情。
这种时候除了剑走偏锋,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所以纪澄的确做了不利国也不利民之事,做起了军械生意。也只有这种暴利之途,才能让纪家在短短时间内重新崛起。
纪澄藏在桌下的手已经将她膝上的衣裳抓出了深深的皱纹。
“表哥有什么话就直言吧,阿澄无有不从。”纪澄先才一直是直着脊背的,这会儿双肩却向下塌了不少。做军械生意,那可是诛九族的事情。不过这件事纪家并非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另有大鳄在做,且在朝中背景颇深,纪澄不过是通过凌子云介绍,才分得一杯羹的。
“表妹是聪明人,知道若是胡人南侵,生民被屠,一切富贵都是空,所以干净利落地收了手。”沈彻继续道。但其实并没什么用,就好像一日为娼,终生都干净不了。
纪澄喝了一口面前的冷茶,苦得让人心都皱起来了。她赚的的确是黑心钱,是以夜不能寐,在纪家重新站稳脚跟之后立即就结束了那种生意,其后修桥铺路的善事虽然也没少做,但夜来惊魂却时常有之,而她的睡眠向来也就不好。
沈彻这次可没给纪澄换茶了,“我是想请阿澄重新拾起这条线,将晋地的军械生意全部囊入纪家手里,军械不是不可以卖,但必须是我说卖给谁就卖给谁,我说什么时候卖就什么时候卖。”
纪澄自嘲地笑了笑,“彻表哥可是高看我了,当初我不过是个小虾米,分点儿残羹冷炙而已,可吞不了这样大笔的生意。”
“但如今纪家已经今非昔比,阿澄不必自谦。”沈彻道。
“这件事风险太大,当初我们既然已经收手,就再也没有重新拾起的打算。我在京师做下的事情同纪家没有关系,当初私贩军械也是我一个人做主的,若是彻表哥要彻查,还求表哥高抬贵手,阿澄可以以死谢罪。”纪澄是绝对不肯连累整个纪家的。
“阿澄是做生意的,不要动不动就提死字,我所求的是彼此双利。何况,表妹这样倾城倾国的美人,死了岂非太过可惜?”沈彻有些不正经地道。
纪澄在心里已经将沈彻这头黑心狐狸骂了个半死。她若是稍微不清醒点儿就要被沈彻给迷了去,这人是在给自己灌mí_hún汤呢,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着过他的道。
沈彻这时候说这样挑、逗的话,简直就是在暗示纪澄,她如此美貌,什么都是可以争取的。
可是倾城倾国有什么用?纪澄可不相信自己有能力能迷倒沈彻,近而让他放过自己,放过纪家。
而且自古倾城倾国的美人卷进家国恩仇一个好下场的都没有,远看西施,不就被越王送给了夫差么,再看王昭君,还不是一样和亲西域,纪澄很怀疑自己有一天可能会因为这该死的美貌而被沈彻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