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沈彻见到这幅图的画,只怕要被纪澄给吓到。才走了两次,她就已经完全记住了复杂的路径,并且连蒙带猜地将沈家藏着的密道入口绘制出了五分之一。剩下的之所以没能绘制出,是因为纪澄没有走过那些密道而已。
许是累了,纪澄难得地好眠,一觉就到了大天亮,一睁开眼就又是忙忙碌碌累心累身的一天,纪澄在床上打了个滚,将被子夹在腿间,舍不得离开温暖而安谧的被窝。
沈彻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他鼻息的热度纪澄几乎都还记得,纪澄眯了眯眼睛,沈彻是什么意思?还想财色兼收不成?
纪澄想起沈彻那些个fēng_liú韵事,就觉得不无可能。便是拿纪澄自己来说,如果她处在沈彻的位置上,也不会介意使用一点儿美色,让自己手下的人对自己忠心耿耿、服服帖帖。
纪澄知道沈彻和自己是一样的人。
第94章往日因
被子里发出两声冷笑,自然是出自纪澄,她的脸色十分冰冷,若是沈彻这会儿就在她面前,她的眼神都能化成冰锥子扎死他。
可是下一次见面时,自己要冷冰冰地刺他么?纪澄问自己。
这可不是好策略。如今纪澄身不由己,不管是因为威胁还是因为利诱,她和沈彻都绑在了一条船上,她只能依靠沈彻,而沈彻却未必非她不可。
其实这时候沈彻表现出对她有点儿兴趣还真不是坏事儿。纪澄若是放得开,同沈彻玩一玩暧昧,抛个媚眼什么的,将来行事指不定更方便。
沈彻手里有太多事情,私犯军械不过是他对付西域诸国的手段之一,纪澄既然做了就想要做得最好,最好自己的能力可以凸显到让上头的人都能意识到,将来说不定还可以把沈彻取而代之。
纪澄这可是痴人说梦了,不过以她这样的级别,目前自然也猜不出沈彻就是靖世军的统领,她虽然知道沈彻的地位在靖世军里应该不低,可是也绝不愿意去相信他会是当初于大秦立下赫赫大功的靖世军的继任首领。
纪澄叹息一声,心烦意乱地撂开帘子,要让她弯腰谄媚沈彻,她还真觉得膈应,可若真是冷冰冰地驳回去,又不符合她素来“与人为善”担开罪自己的上司可并不是明智之举。
“姑娘醒啦。”柳叶儿赶紧将床帘子用镂空花篮鲤鱼的金钩将帘子挂起来,将早就预备着的薄荷醒神水端到纪澄嘴边伺候她漱口。
纪澄揉了揉被沈彻气疼的太阳穴,瞧了瞧窗外的太阳,“今年的气候真好,这都九月末了,还这般暖和。”
“可不是么,往年这会儿北边儿都下雪了,今年却还没动静儿。”柳叶儿取来热帕子替纪澄渥了渥面。
榆钱儿听着响动也端了汝窑青釉浮白梅瓷盆进来,取了花露正要往盆子里滴了,却听纪澄道:“用前年那红毛商人送咱们的精露。”那精露似油非露,香气不是果香也不是花香,带着股草药味儿,却很得纪澄喜欢,于她那是提神醒脑又宁神,一直省着在用,可也快要见底了。今日为着个沈彻,她连家底都翻出来了。
榆钱儿听了,便将寻常的花露放回了盒子里,取了那精露出来,旋即又将一张大大的白帕子取了出来围在纪澄的脖子上。
纪澄用毛刷蘸了竹盐刷牙之后,便由着榆钱儿伺候她洗脸。忙完这些,人总算是清爽了,这才往纪兰屋里请安、用饭再去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