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才那么一点的承包费,什么时候才把那巨额的赔偿费抵扣完啊。

然而,到第四年的时候,就连抵扣的日子也没有了,老支书被他一手栽培的副支书兼村主任给挤下台了。那年我们家又照例不交承包费时,大队里却不同意了,我父亲拿出老支书给写的欠条。新支书却说:“新官不理旧账!承包费上面有指标,必须交,谁也不能拖欠!”

那天我父亲回到家里,喝得酩酊大醉。“你他娘的什么新官,不都是的官吗?你收承包费行,为吗就不给俺赔偿费啊?国民党没回来呀!”

父亲在新支书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不说,更糟糕的事还在后头。那年放寒假,我回到家里的第二天开始,每天都听到大队部村委会的大喇叭里高声点包括我父亲在内的十多个人的名字,“种集体的地,就得交承包费,吗理也不行!”

我年轻气盛,气愤难当,不顾爹娘的阻拦怒气冲冲地找到村支书。我刚到他家的时候,他还非常客气给我倒水。可是,当与他评理的时候,他竟然说:“你爷爷的腿是陈年旧事,是上届他们弄的,我刚接过来,与我没关系。新官不理旧账!”

“真不可思议,这竟然是你一个支书说的话!我爷爷的腿不是被你们大队的拖拉机给轧断的吗?人都残废了,你连个人话都不说!欠条上的公章难道你没接?该我爷爷的赔偿费是旧账,难道我家该队里的承包费不是旧账吗?你是怎么和你们的意,你怎么说。这简直是胡扯淡!”

“你小子敢骂我,胆子还不小!你不打听打听我是吗人?滚!”

我满腹仇恨地走出他家的屋,随腿把门猛地一踹,“咣当当……”“你小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的?学习好考不上大学的,还不跟野地里的兔子一样多?你看你家那要饭出身的样,你能考上大学?屎壳螂能做蜂蜜,要蜜蜂干吗?”

真是典型的无耻加流氓!

我刚回到家里,就听到村委会的高音喇叭里传来歇斯底里的声音“该集体的钱,哪个胆敢抗拒不交,就一定法办。说过,革命不是画画绣鞋,不是请客吃饭。对那些胆敢给村支部对着干的不法之徒,我们决不施仁政,决不心慈手软!”

我是初生牛犊,不知事实的严重,不断地给胆颤心惊的父亲打气,“不要怕,队里该咱的钱多,时间长,咱欠队里的钱少,时间短。走到哪里理都说得过去,现在是法治社会,难道还反了他一个破村支书不成!”

春节都过去了,一个月都过去了,一切平安无事,时间好像是世间治疗心伤的最好的云南白药,我和全家人一样一直紧提着的心渐渐平复。

可是,母亲的这个电话却证明着一个真理,和平是战争的间歇,猛虎想吃人的时候要按按爪子,缩缩身子,准备给对象以更猛烈的攻击。

后来知道,村支书当时之所以按兵不动,是他在寻找机会,借刀杀人,企图搬到上面的强力,给我家以彻底的制服。

这不,他终于借到了人送外号‘黄世仁’的一位姓黄的管区书记这把刀。‘黄世仁’不禁把我那吓得颤颤巍巍的父亲非法拘禁在大队部,还搧了我父亲几记耳光。

‘你吃了虎心豹子胆了,胆敢对抗政府!你们家不但要把这次的承包费缴上,把这几年拖欠的承包费统统缴上,把利息也补上!”

我父亲刚嘟囔了一句‘大队里该俺家的钱更多,为吗不给俺?’姓黄的就气哼哼地一脚踢过来,正踢在我父亲的左肋上,疼得他倒地嗷嗷大叫。然而姓黄的并未罢休,又朝着我父亲臀部猛跺了几脚,‘我让你叫,我让你叫,我让你叫!’

幸亏那天下午我急匆匆地赶到了,才把父亲解救出来。看到我父亲那浑身是土,满脸泪痕,捂着左肋叫疼不止的可怜样,我怒从心头起,仇从胆边升,恨不得一刀宰了那野蛮凶恶的‘黄世仁’,还有那站在一边,眯着眼睛吞云吐雾的村支书!

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知道,论力气我不是那群狼们的对手,与这伙人拼个你死我活,不值!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咬破手指发誓,我彭若愚如果还是个男人,就一定要报仇雪恨,一定要洗刷这奇耻大辱!”

说到这里,彭若愚一只手攥成拳头狠劲地摁着桌子,另一只手则紧捏着装满白酒的茶碗“吱吱”作响。他两眼pēn_shè着愤怒的火焰,要把屋外寒冷世界的所有冰川都予以彻底的熔化。

“若愚哥,若愚哥……”见彭若愚盯着对面的墙壁,久久不语,屋内死一般的沉寂让小玉有些害怕。

“嗯。”彭若愚恍然一声,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若愚哥,我惹你伤心了。”小玉略有怯懦地说道。

“哪里话!这事我一直窝在心里,从来未对别人说过,生怕不但得不到同情,反而遭人讥讽,遭人瞧不起。现在说出来,心里痛快多了。”

“若愚哥,你说这人与人为什么就不一样呢?我的爹娘跟叶雨馨的年纪差不都,可人家过的什么日子,我爹我娘又过得什么日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愚哥你说,都同样是人,差别为什么就么大呢?”

“你说呢?”

“是命吧?

“命?哼!!”

“你说,不是命又是什么呀?我爹我娘整天拼死拼活地干,可是,连病都看不起!你再看人家叶雨馨,那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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