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不然,叶雨馨就没必要撵小玉出来。撵小玉出来,如此反常,如此大动干戈,那山姥爷与叶雨馨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若愚哥,我是你的人了,我要嫁给你,嫁给你!”彭若愚正皱眉思索着,小玉把一茶碗酒一仰脸喝进去了,腆着醉醺醺的脸忽然说道。
啊,还提这茬啊!彭若愚一惊,赶紧停止了对山姥爷与叶雨馨的猜测。
怎样回答她呢?怎么才能摆脱她呢?彭若愚紧皱着眉头,像有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压得他头疼,压得他胸闷,压得他钻了土地。
“若愚哥,我配不上你,你看不起我,对吗?我只是一个保姆,一个伺候人的小保姆,而你是大学生,银行大干部,大干部。”小玉边说边盯着彭若愚看,她的脸红了,眼珠子也红了,脖子也红了。
“小玉,看你说的,哪里话啊!不是你配不上我,也不是我看不起你,是我没能力养活你,没有能力让你快活,没有能力让你活得幸福。小玉,你可知道,我现在是刚刚从监狱里放出来啊,才三天啊!”
“啊!外头都传着你涉嫌杀人被抓起来了,原来是真的呀!今天叶雨馨说,你去省行培训了刚回来,原来是假的呀!”小玉瞪着极度惊诧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先前看彭若愚的深情与热切。
“是的,叶雨馨说的是假的,她是骗你的。而且,我的释放是暂时的,真正的凶手还没有抓到,我随时都有再被抓进去的可能。”
“是,是,是真的吗?”看到小玉先前的惊诧一下子变成了恐怖,彭若愚不禁为自己阴谋的得逞感到得意。
“是,是的,我被抓进去的可能随时都存在着!”彭若遇进一步恐吓道。
“……”小玉通红的眼珠盯着彭若愚涮了几圈,灰心地垂下了头,像是在深思。
“我还是决定嫁给你!”小玉忽然昂然地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在这个只为利益,不问爱情,在这哥闪婚盛行、大难来时各自飞的年代,小玉这种可贵的“共患难”精神感动得彭若愚热血一下子起来,不过,但历经磨难的他还是发出了理性的疑问。
“我,我已经怀孕了!”小玉嗫嚅着,仰视着彭若愚,双眼像月牙儿一样明澈。她那微张着的嘴唇,微微地抖动,,就像来到这里之前,她在朔风中跺脚等待的一样,单薄的身子让人深感她的孤单与无助。
“啊!”彭若愚的脑袋“嗡”地一声大了。红白相间的混合物从小玉下身流淌出来的情景一下子闪现出来。
彭若愚悔恨不已,要不是小玉在场,他真想恶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嘴巴子。都是这狗日的叶雨馨,要不是她下药,怎么能出这事啊?!她不是告诉我,这个问题由她来摆平吗?她摆平个屌啊!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彭若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已经发现一个月了。”
彭若愚垂下了头,双手紧抱,心情沉重如铅。屋里是冰冷的,而屋内的沉默气氛比冰还要冷。
小玉抱着臂,像迷途的羔羊一样渴求关注,她知道此刻彭若愚在想什么,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内,可没有想到,一个银行的大主任,竟然会如此的脆弱。
她喜欢他,喜欢他的彪悍,喜欢他的善良,喜欢的才华,喜欢他在银行上班且是个大主任。
她知道她配不上他,她知道他并不喜欢她,她知道一旦告诉他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他一定震惊不已!
孩子是一把登天的梯子,能让自己从此不再做那低三下四、唯唯诺诺的保姆;孩子是一条绳索,别说你是小小的办公室主任,就是大行长你也跑不掉!她本不想这样做,可是,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又有什么办法啊?!
彭若愚沉默良久,抬起头来,迅疾地扫了小玉一眼,很显然,含着太多太多的内容,其中就包含着怨恨和愤怒。
他抄起酒瓶,把茶杯倒满,一仰脖,把酒“咕咚咕咚”全部倒进了嘴里。
常言道:“借酒浇愁愁更愁”,此时的彭若愚可谓愁深似海。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看到好说好笑的彭若愚霎时间变成了闷葫芦,小玉也跟彭若愚一般,把酒一口口地喝下去。很快,她就醉了。
“小保姆乱家庭,小保姆乱家庭,我没找你们惹你们,是你们先惹得我啊!惹得我啊!——我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过城里人的日子?——那个破山沟,我不想回身子靠在墙壁上,闭着眼,泪水如溪。
“若愚哥,若愚哥,抱抱我,抱抱我,抱抱我……”小玉闭着眼嘟囔着,把身子就倒在了彭若愚的怀里。
彭若愚眉头一皱,正不知如何应对,却发现小玉已经睡着了。
他把她抱到床上,脱掉了她的鞋和羽绒服,正要俯身把被子给她盖好,忽然小玉的双手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脖子。
“若愚哥,若愚哥,我要你,我要,我要……”
彭若愚一惊,怔怔地呆住。小玉虽然是个保姆,但长得如花似玉,一身的曲线玲珑精致,浮凸鲜活。那次进入她身体时的,依然生动地存储在他的记忆里,血液里,此刻已经高挺的雄根上。
可是,这不是自己所需要的女人!都来自山沟,都“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阶级情感,并不能成为婚姻的必然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