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摇了摇头,把齐珊的手指从老太太的台词处挪开,径直放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齐珊一愣,三姑娘?“这两场戏,三姑娘都没什么台词,有什么演的?”
梅雨笑了下,耐心的启发道:“你说,在这部戏里,三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定位?”
齐珊歪着脑袋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因为是庶出的庶出,所以很不受重视,小心翼翼的活在嫡母的眼皮下面,为人又聪颖明慧,是个大大方方的女孩子。”
梅雨满意的点了点头,齐珊对人物的总体性格还是把握的很到位的,她又问道:“那你说,当她面对祖母的时候该是什么心情,面对嫡母的时候又是如何?”
齐珊这次想的时间稍微长了点,抬头看到梅雨鼓励的眼神,不由鼓足勇气道:“她平时和祖母并不亲近,老太太的示好会让她受宠若惊,但是又很惶恐,对,就是很惶恐。”
梅雨点点头,示意齐珊继续说,齐珊越说越是流畅:“她自幼在嫡母眼皮子下面讨生活,自然是习惯了小意奉承,对嫡母突如其来的脾气,应该是既惊又怕,还很无奈吧。”
梅雨再次点了点头,看来启发式教育很成功,她弹了弹手里的剧本,笑道:“那你怎么能把三姑娘的心情变化表达的淋漓尽致呢?”
齐珊眼睛一亮,看着梅雨,突然间雄心万丈,“好,那我就来演三姑娘。”小小的斗室中,两个女孩时而惊呼,时而娓娓道来,不时停下来探讨几分,两个人沉浸在演戏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唔,三姑娘和祖母自幼就不亲近,老太太叫她坐到身边的时候,应该是惶恐戒备的,所以不应该坐的太近,稍微搭点榻边就可以了。”
“还有这里,老太太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应该一边听,一边时刻注意老太太的状态的,要适时的递上一杯茶水,这样就能表现出她自幼看人眼色生活了。”
“挨骂的时候,不能站的离三太太太远,太远了会更让人生气,也不能太近,太近了容易动上拳脚,远近适当才能显出这三姑娘的聪慧来。”
“恩,要在三太太怒火上升到最顶点的时候及时的跪下来,这样三太太的飞扬跋扈和三姑娘的伏小做低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激烈的探讨着,思维在不断的碰撞,迸发出闪亮的火花,短短的两场戏,齐珊和梅雨讨论了足足两个小时。
一直到了晚上九点,梅雨见时间不早,对着意犹未尽的齐珊笑道:“你早点休息吧,反正马上就出院了。”
齐珊一直把梅雨送到医院门口,看着梅雨的背影隐没在黑夜之中,自己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病房。
她以前一向是自己摸索,像是在黑夜中赶路,脚下有无数条路,但根本不知道哪一条才是正确的。
梅雨就像是一盏灯,一盏指路明灯,让她能够不断前进,短短几日的收获,比过去的两年所得还要多。
齐珊暗自感慨,自己都能感受到这坐上喷气式飞机的速度,只是知易行难,虽然梅雨对她一再夸奖,她也清楚,就算她把握了人物的心态,知道要如何用语言和行动来表达出来,她也未必做的到。
要知道,诠释角色时,不是简单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而是要把动作和表情结合起来,同时表演出来,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再有,比如说,知道这个动作,这个表情怎么做,但是真的做的时候会发现很难一步到位,就像是刚开始学习舞蹈,身体一定是僵硬的,做出来的动作也怪模怪样,只有一遍又一遍的排练,动作才会演练的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而演员又更难了,排舞至少有个模板,作为演员,总不会让别人先演一次,自己再跟着学一遍吧
要求手眼口一步到位,可想而知其中的难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