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排众议之下,我决定孤注一掷,与其等在凌霄坐以待毙,不如倾尽冰国全部的兵力,与炎国军队誓死一搏。
时间紧迫,大军几乎是连夜赶路,夜以继日的奔赴前线。所幸的是,在我们到达凝都之时,司徒云白没有做出进一步的举动,我们的众位将士也是士气高涨,誓与炎国大军决一死战。
本以为可以稍作休息,谁料刚到凝都城下的夜里,司徒云白就带兵来袭,可双方对战没有多时,司徒云白就带兵折返,几乎是仓皇而逃,我下令将士莫要追击,原地整休。
刚回到营帐,正准备歇息,帐外突然跑入一人,仓皇跪地以扣:“陛下,国师她带兵追了出去。”
“什么?”顾不得仪容,我随手抓了一件长衫,刚拉开帐帘,就见帐外已站了数人。
回身入帐,外面数人也随我之后进了主帐。
我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案下众人。
帐内的烛火被风吹的嗤嗤作响,明明灭灭。
瞥了一眼帐中几将,见她们个个都是垂着头,一筹莫展的神情,我的心凉至谷底。
帐中突然吹过一股狂风,将内帐间的烛火猛的吹灭。
我半靠在椅背上,手松松垂下身侧,任思绪乱飞,帐中诸人也都是凝神静气,不发一言,只是等待着前方的战况。
眼神探向帐外,隐约可以帐外的士兵手中的火把之光,竟是那么的黯淡。
黑暗之中,又一人重重下跪,抱拳道:“臣孙爱冰愿带兵前往支援国师。”
下跪之人正是当初搭救我的孙爱冰,也是除却国师,莹儿之外最得我心的朝中大臣,李司马战逝之后,我就提她做了司马一职。不论带兵打仗,还是谋略布局,她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甚至在某种放些,她的能力已远远超过国师上官娜。
帐中重新亮了起来,莹儿一一点燃了帐中各个蜡烛,然后走到我身侧,恭敬地站在我身边,默默地给与我力量和鼓励。
帐中诸位大将对于孙爱冰的行为,也是十分惊诧。淡瞥了一眼案下几将,我冷冷一笑,寒声吩咐:“朕不允。”
时至今日,谁是贪生怕死的小人,谁是舍生取义的忠臣,我已了然。
这个国家,也许真的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这个国家,也许真的已经。。。无法挽救了。
这场战争,难道注定是一败涂地的结局吗?
这场对峙,难道注定是国破家亡的终结吗?
我不甘!我真的不甘心!
长夜漫漫,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
帐中突然闯入一名小将,慌慌然跪倒,伏在地上,连叩数下,才颤声道:“国师带兵攻下了凝都城,只是国师。。国师她。。”
沉沉一叹,这样的结局。。还是发生了。
上官娜用她的命,换来了一座城池。
这难道就是战争的残酷么?
拢在袖中的手霎然一松,翕动着双唇,却说不出话来。
帐中诸人也猜到话中未言之意,纷纷跪地,俯首高呼:“请陛下节哀!”
。。。节哀
呵,又是。。。节哀。
口一阵一阵的疼,眼底仍是干涸一片,没有丝毫的湿意。
现在的我,即使面对亲近之人的死亡,竟然也能坦然处之了
现在的我,即使遭遇濒临灭顶的横变,竟然也能保持镇定了
如今的我,到底是看开了。。还是放弃了?
身边的莹儿带着一众将士出了主帐,我静静的坐在那里,脑中空空如也。
直到身子已经僵硬,我仍是坐在那里,不知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帐帘被掀开一角,莹儿走了进来,手中捧了一碗药。
走到我身边,莹儿心疼将我揽入怀中,柔柔的说道:“国师的后事,我已经着人去办,军中的事情,我也已经派孙爱冰前去整理,陛下。。。还是放宽心些”
我靠在她前,点了点头。
她将我扶正,拿过放在案上的那碗药,递给我嘴边,哄到:“陛下的身子一直都很弱,平时一定要记得按时服药。”
我接过药碗,听话的一饮而尽。
清朗的烛光照在莹儿的脸上,那双明净的眸子里竟是染上了一丝闪烁的晶光,她缓缓的开口:“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陛下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为了自己活下去。”
心间一震,拿着碗的手一颤,我僵怔着,看着她忽明忽暗的双眸,心头生出巨大的惶恐之感。
她的嘴角忽而高高扬高,笑痕深深,低声道:“莹儿能有陛下这样一位妹妹,此生足矣”
眼皮越来越沉,朦胧之中,只是依稀记得莹儿的笑,以及那双明眸之中的点点晶光。
翌日
醒来之时,天已大亮。
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大祭司呢?”
目光将主帐之内逡巡一圈,又将哑口无言的人扫了个来回,再一次问道:“大祭司何在?!”
连日来的压抑和惊慌终于让我的情绪濒临崩溃,一把扯过床上的帷幔,威吓着人,逼迫着她们:“再不说话,朕便砍了你们!”
帐外冲进来一人,俯身一拜之后,翛然抬头,死死看着我,说道:“请陛下冷静!”
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我的唇角却是挤出了一丝苦笑:“如何冷静?!”
她看着我,眼眸中的焦虑和担忧终于蜕变成怒气:“陛下必须冷静!”
只觉得自己被人抽去了呼吸能力,过了良久,我的喉间才挤出生硬的一句,“大祭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