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姚婕妤便是这样入的宫。

她本是洛阳一乡绅的婢妾,祖父躲雨时避到了那乡绅家中,乡绅传她端茶倒水时被祖父看中,乡绅见祖父谈吐不凡,便在临走直接将她送于了祖父。

皇叔母亲入宫后也确实很受宠爱,只是祖父那时已经荒唐至极,做出的那些事,没有几个女子能忍受得了,皇叔母亲在祖父又要君臣同乐的时候反抗了一回,被祖父厌弃,丢到了一边。

后来过了两年,祖父偶然巡幸后宫,又见到了皇叔母亲,之后八个月后皇叔出生,紧接着朝纲混乱,祖父也顾不上后宫了。

这些事元清帝很早便知晓,当初他发现了生病的皇叔,当晚在睡梦中听到了父皇和母亲的私语,父皇不喜欢祖父,对祖父做下的那些事很是批判了一番,那时他听得云里雾里并不明白,后来才懂。

皇叔母亲虽然是被父母卖掉的,但得势后,依旧拉扯了家人,将一家接到了京中,她受宠时得了不少赏赐,大多都转赐给了家人。

所以后来哪怕她不再受宠,姚家却过得极好,虽未做官,却不缺吃穿,姚父还趁机捐了个员外郎,后来朝廷动荡,回老家做起了豪绅。

元清帝对姚家人的感官并不好,皇叔母亲生下皇叔时已经失宠,他们怕受牵连,拖家带口回了洛阳老家,根本不管他们母子,后来皇叔跟了他,且被父皇封王,才又派人来联络,尤其近些年,干脆借口子侄考举,举家又搬来了长安。

先前皇叔在边关,他们找不到人,现在皇叔回来了,看样子是打算赖上皇叔不放了。

如今更是连美人计都使上了,实在叫人厌憎,不管那姚六娘如何,便是她美若天仙贤惠明理,也配不上皇叔。

当然姚六娘的事不是他打听的,他虽然想查一查皇叔的身世,但一时还未顾得上,他是从皇后的心声里听来的,显然梁才人那日也怀疑撞她的女子与皇叔有关,事后与皇后查过了。

元清帝心里为皇叔抱了下不平,将手边案上的碗碟推到皇叔面前:“无妨,皇叔吃些西瓜解热。”

瓷白的碗中盛着切成块状的瓜瓤,上头c-h-a着一根木签,底下碟子里搁着冰块,散发着凉气,叫人看着就觉得凉爽不少。

肃王瞳孔缩了一下,几乎是迅速,捻起那根木签:“谢陛下。”

【元元含过的签子……】笑

元清帝:……

大意了。

而且他根本没有含过那根木签,没有!!

元清帝很快发现,请皇叔来看剧是个错误的决定,或者说将皇叔安排在他身边是个错误的决定。从剧情开始到结束,皇叔的心声就没有停过,被分散了注意力的他居然还默默总结了一下,这些心声大体分为三类:

一、回忆类,譬如从前我与元元也是这般这般。

二、幻想类,若是我与元元该如何如何。

三、前两个之后的叹息与落寞。

到了最后,元清帝几乎已经能够猜出下一句他要想的是什么,也难为皇叔竟然能全程保持着严肃的神情。

当然也难为他憋笑憋得近乎痛苦。

不知为什么,他竟觉得皇叔的心声比舞台上的剧情要有趣许多,夏婵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旦接受这种设定,还真挺有意思。

心里对皇叔的最后那丝怵意也消失不见,那重新建立起来的皇叔形象又清晰了几分,原来皇叔并不是永远严肃,也有喜怒哀乐,这样的皇叔可比从前那个一板一眼劝导他的皇叔生动有趣多了。

所以在看剧结束后,他留下了肃王,邀他去亭子喝茶,叫他说说兵营中的事。

【!!元元竟单独邀我!!】

肃王显然很震惊。

【元元邀我,我,我……】

心声里透露出来的情绪又惊又喜,甚至还有一丝受宠若惊。

元清帝莫名心酸,单只是喝茶聊天而已,皇叔居然如此兴奋,兴奋到让他觉得不是滋味,他是不是对皇叔太过了些?

先前因为太过震惊,他下意识疏远了他,算起来,他们确实很久没有单独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

感受着皇叔心中的情绪,他亲自帮皇叔倒了茶,递到他面前,笑了笑:“这几月忙碌,也没有与皇叔好好聊过,皇叔回京可还适应?”

肃王嗓音有些暗哑:“多谢陛下关心,一切安好。”

【好看,元元笑起来真好看。】

元清帝瞧着他泛红的耳朵,低头抿了口茶,掩去眼底的笑意,道:“皇叔不必与朕客气,你我一道长大,若皇叔也如他人一般与朕疏远,朕岂不真成了孤家寡人?”

肃王道:“不会,臣不会疏远陛下。”

【我如何会疏远你?不论你日后变成何样,我也绝不会弃你而去。】

元清帝:……

如果他没记错,后一句是方才白蛇传中的话,皇叔活学活用也未免太快了些。

“如此便好。”他道,也不再以朕自称,“我前些日子事务繁忙,原因你也知晓,你又回来的匆匆,竟是连为你办洗尘宴都忘记了,如今想起,便觉对不住你。”

当时穿越者和皇叔对他有意这两件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尤其后一件,叫他太过震惊,哪里还记得什么洗尘宴。

肃王摇头:“此等小事何须介怀,陛下今日陪我饮茶便算是补上那洗尘宴了。”

【洗尘宴哪有你重要,若是你,便是鸿门宴我也心甘情愿,唉。】

皇叔长吁短叹,元清帝无奈却又想笑,这一回便也不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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