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小心地不再碰触有关情感的话题,甚至不敢在心里多做猜测,我也曾想过,以后会像普通人一样地恋爱结婚,可真要面对一份感情时,哪怕是一份并不确定的感情,我也忍不住习惯地退缩。
好在墨羽并不逼我,他每天都会忙到很晚,回来后也很少和我谈天,更多的时候是在一旁静静地注视我,可我感觉得到,他对我的态度没了从前的玩世不恭,有时无意中看到他看我的神情,研判中又似有所待,眼中的认真慎重让我不敢与他对视,这一切突来的改变都让我不适应,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只好一次次地避开他。
我感觉得到,墨羽在心安排我的生活,甚至可以说是在小心呵护,可这种没有自由的日子并不能给我带来丝毫快乐。没有人愿意做笼中鸟,无论这个鸟笼是由什么打造的。
我再次向他提出,至少要给我随时出门的自由。这一次墨羽没有拒绝,“你什么时候想出去都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陪你去。”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心知这话说了也无用。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我都可以陪你去。”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告诉自己,这句话只是一个解释,没有任何更深的含意。
“这也好,你亲自去,倒省了花钱雇人跟踪了。”我故意一脸不屑地讽刺说。
自从上一次的事件后,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是一味地不温不火,“安静,你怎么想没关系,总之我想得到的永远也不会放弃。”
我害怕这样的对话继续下去,马上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每当他说出这种似有所指的话,我的唯一反应就是装驼鸟。
日子在浑浑噩噩中一天天滑过。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让我变得越来越懒,我不想读书,不想思考,我知道书房里添了很多新书,视听室里也放满了我没看过的影碟和cd,可这些我都懒得去碰,每天除了发呆就是嗜睡。
早晨墨羽离开时我好像醒过一次,后来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已经十一点了,看着手表,我吃惊自己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过睡懒觉的经验,最近这些日子总是特别爱犯困,似乎是要把这十几年的睡眠一并补齐。
对着天花板发了一阵呆,我忽然想起一个让人不安的问题,我再次住进这间公寓已经一个多月了,月事却还没来过,猛地坐起身,我努力回忆着上一次月事是在什么时候,好像是上个月的月初,也就是说,已经晚了近二十天了。我脑中一片茫然,以前总会提醒他将避孕措施做得滴水不露,这一次,我居然完全忘记了会有怀孕的可能。
对着落地镜,我仔细端详着自己,想找出一点珠丝马迹,可什么都看不出来,脸上的气色没有特别好,也没有特别差,纤细的腰身,平坦的小腹,一切都一如往日。我安慰自己,或许只是虚惊一场,偶尔的月经不准也很正常,我并没有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恶心呕吐呀,只是睡得久了点儿,睡得太多胃口自然也不会好。只要我打起神,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好,很快就能变得像以前一样力充沛。
虽然强迫自己这样想,我还是不能遏制心中越来越膨胀的不安,不管怎样,我都要验证这份可能,我必须马上出去一趟,而且不能让墨羽知道。
我没有大门的钥匙,唯一的机会是等中午的钟点工来,墨羽请了两个工人,今天中午来的应该是那个擅长做中餐的桂婶,人憨厚有余明不足,到时不难找出大把机会溜走。我换好外出的衣服和鞋子,把钱包放进外套口袋里,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有人来开门。
没有等很久,我就听到有人入磁卡,门锁发出哔的一小声,同一时刻,我放声尖叫起来。
“安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果然是桂婶,她一脸惊慌地推门冲进来。
我故意又尖叫一声,“救命!就在那里――”说着,我一边指着墙角一边向她跑过去。
“什么东西在那里?”桂婶边说边打量着墙角。
我偷偷瞅了一眼房门,她急勿勿地冲进来,果然忘记把门反锁了。“吓死人了,那儿好大一只蟑螂,就趴在墙角,你们都是怎么做清洁的。”我故意说得娇气十足。
“原来是只蟑螂,我还以为出什么天大的事了,真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桂婶善意地笑着,可能因为我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她马上热心地跑到墙角仔细地察看着,边嘟嚷着,“不可能呀,这种公寓怎么会有蟑螂。”
“就在那里,我看到它往沙发背后爬去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移过去。
看到桂婶低下了身子察找,我马上跑到门边,一气呵成地开门落锁,大门一关上,我立马大步跑向电梯间,正好有部电梯到了这一楼层,不等里面的人出来,我没头没脑地就往里冲,也不管有没有撞到人,一直到出了大厦,一口气跑出去老远,我才敢停下来,一边喘气,一边暗笑自己,这出胜利大逃亡赶得上好莱坞的演出了。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妇产医院,一定要马上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坐在门诊医生面前,我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满眼的白色,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在在都令我紧张不安。
“哪里不舒服?”对面的女医生,头也不抬地在门诊病历上写着我的基本资料,一脸职业化的表情。
“没什么不舒服,只是那个晚了二十天了。”
医生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