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简凡逃命似地跑出好远,直到确定雪容不曾跟上来,洛羽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旁的简凡皱眉为她轻拍着后背顺气,疑惑道:“刚才那人你认识么?好像你不太想要让她认出你?”
“唔,我欠她好些钱,还不起啊,所以躲着。”洛羽随意地扯出一句谎,同时心中思忖:看着雪容的反应,刚刚自己的表现应该顺利地消除了作为“洛羽”的存在了吧?竟然为了掩饰自己的面貌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洛羽愤愤地抹了一把花猫似地脸——脏死了!
“原来是为了躲债主啊,”简凡松了一口气,“之前看你哭的那么伤心,让我吓了一大跳!”
“是啊是啊,我那是装哭的,我现在可不想被那债主发现,所以当着那个人的面,你千万不要提起‘洛羽’这个名字啊!”洛羽警告道。
“知道了知道了。”简凡很义气地拍拍洛羽,“我们赶快干活去吧,待会儿那郑管事见咱们闲晃扯皮,指不定又要怎样刁难呢。”
雪容之后,秦娇也被荀子陌挑中。紧接着,另外三名同样来自“飞鸾”的娇妍男童也被挑中。洛羽虽然对这种把人当货物挑选来以供玩赏的行径深恶痛绝,然而从理智上她也明白,在这个时代,对于这些漂泊无依的艺伎伶人来说,如此成为富贵人家的姬妾已经是最好的归宿!虽然他们摆脱不了成为玩物的命运,但至少,他们可以不用再风餐露宿,颠沛流离的生活!
今日包括“飞鸾”在内,前来献上美人的歌姬车队或是其余类似的组织共有八九家。“飞鸾”被选中的人既是最多,并且所占参选比例也是最大的。因此除却例行的赏赐,“飞鸾”又得了许多额外的奖赏。而作为,鸾姬自是理应上台来叩谢。
洛羽向着台上望去,一段时间不见,鸾姬虽然有些清减,然而容貌依然美艳不可方物。她的神态仍旧如昔日一般淡然宁和,即便面对着王族贵胄,仪容举止也未见丝毫慌乱。
“妾身鸾姬见过洵王陛下,宁侯殿下。”鸾姬端然下拜,动作行云流水般利落顺畅,若不是知她为风尘女子,定会以为是哪一家的贵族少妇了。
洵王开口赞道:“鸾姬夫人请起,久闻夫人容姿艳丽,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况且经由夫人调教的人,个个技艺了得,能歌善舞啊!”
“王上谬赞了,真正称得上‘能歌善舞’的人,若要柳倾妹子称第二,谁敢称第一呢?‘柳动倾天下’,柳倾妹子的名号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呢。”
在台底下忙活的洛羽闻言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望向鸾姬。她倒不是惊讶鸾姬认识柳倾,毕竟就某种意义而言她们算是“同事”。然而让洛羽感兴趣的是,印象中鸾姬夫人一向神色淡然,即便车队众人吹奏弹唱各项技艺再怎样也未曾见她怎样夸赞,至多也就是点点头说声“可以了”。然而这一次鸾姬竟然如此夸赞一个“同行冤家”,“柳动倾天下”,到底这个柳倾是何方神圣?
正当洛羽暗自好奇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柔媚而又不失洒脱的笑声:“哈哈哈哈……没有想到鸾姬姐姐对我这般夸赞,当真让柳倾受宠若惊呢!”
笑声仍在耳畔低回,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淡蓝色的影雾飘过,鸾姬身旁便多了一道身着水蓝纱衣的窈窕身影。
洛羽不能靠近高台,只能依稀见到柳倾身形的剪影,而容貌并不分明真切。但只觉得那人有如练了印度缩骨功,浑身竟然当真如弱柳扶风,却无半分娇弱之态,韧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