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使我听话不哭了,那些士兵也没打算放过我。

“抓起来!”一个愤怒又凶狠的声音命令道。

我再次像个布偶一样被一只鲁的手抓住提了起来,那铁钳一样的手拽得我生痛,我痛呼了一声,涕泪俱下,但很快在对面那个小头领模样的人冰冷的目光中自己捂紧了嘴巴。

一阵纷乱沉重的脚步声响过,抓住我的人突然把我拖到一边,低头向来人行礼。

“怎么回事?”有人问道,我浑身痛得勉强抬起头来看他,原来是村头的那个铁铠军士,他的声音不大,不带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令人不知不觉就服从的威严。

刚才对我凶神恶煞的小头领见了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忙上去用谄媚的声线唤他“吕都司”,禀报了事情始末,说我突然冲出来抢士兵的兵器、抓打士兵,肯定是马车上的人的同伙……我觉得如果可能的话,他更愿意说我是巫女突然变走了两个大活人,以推脱责任。

吕都司打断他,挥手让跟着他的人往马车跑远的方向追去,边慢慢地踱到我身边,伸手两手指捏住我的下巴抬起:“你……叫什么名字?”

我被强逼着抬头看着他,他很年轻,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

可是,我第一次见到那样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的双眼平静冷,可是目光所及处却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一种久经战场的萧杀,一种令人从心底生敬生畏的威压。

我本能地往后缩,恐惧地看着他,一个字也不说。

“你认识刚才马车上的两个人吗?”

我继续努力地后退,在那目光中脑子一片空白,嘴唇颤抖着,几乎要说了真话。

“你聋啦?!”一个沉重的而过甩在我的脸上,我眼前一黑,脑袋一晕,嘴里一甜,脸上火辣辣地痛,可却是这一掌却将我从那种可怕的目光中拉了出来,我呆了一呆,如梦惊醒一般,惊出一声冷汗,虽然挨了一掌,心里却是庆幸的,将头一低,张嘴大哭:“娘……我要娘……哇……娘……”

打我的小头领大怒,还要上去打我,突然我娘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大山一样向我扑来:“阿喜?阿喜!你怎么了!娘来了,娘来了!”

“咚”的一声,我的心放回了腔,虽然我娘站在高大壮全副武装的士兵面前形单影只,略显单薄,但她怀抱里的气息和抚着我的手掌,顿时让我心生一种安全感,这才委屈地真正大哭起来。

小头领道:“哭什么哭!这个婆娘肯定也是钦犯的内应。快,把这两个人抓起来。”

我娘面对着拥上来的士兵暴喝一声:“慢着!”尖锐如裂帛。

士兵们脚步不由得一顿。

我也不由得哭声一顿,扬起满是尘土、泪水、血迹的小脸看着我娘松开我,挡在我面前,如一直护犊的母牛。

吕都司一眼扫来,我娘气势顿时一弱,脚步不由得往后一退,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但却依然护犊的母牛一般挡在我面前,挤出一脸小心翼翼的谄媚笑容:“官爷,是不是小女冲撞官爷了?小女不懂事,您大人大量。我给您赔礼了……”

还未说完,小头领不耐烦地打断她:“废什么话!来人,抓住她们。”一边转头谄媚地向吕都司说:“只要拷问她们很快就知道钦犯的下落了。”

有人来抓我和我娘,我吓得尖叫,我娘脾气一向不好,此时听了小头领的话,失望恐惧之下,脾气上来,气冲上头,竟不顾后果地奋力推开上前的3、4个士兵,将袖子一挽,裙摆一提,指着小头领骂道:“阿喜就是个小孩儿,她懂得什么?欺负一个小孩儿你们还是男人吗?我们不知道什么钦犯,官老爷想抓我们顶缸,我们有理也没处说去,来吧!要抓就抓我!放开我孩子!别像个没种狗娘养的欺负小孩!”

吕都司眉头皱着,对气得脸色紫涨欲上前打我娘的小头领沉声道:“行了!都退下。”那小头领顿时神色一软,诺诺地矮身退到一边。

吕都司走到我娘面前:“你们是这个村的?”

我娘又咽了口唾沫:“不是,是临村柳树村来做客的,阿喜的姑母在这里。”

吕都司静静地扫了我们一眼,我身子不由地一缩,我娘又后退了一小步,我能看到她的手在发抖,她的脚也在发抖,可她还是挡在我的面前。

吕都司淡淡地向士兵们道:“放了。”

我娘脸上狂喜,“扑通”跪下来磕了个头:“谢青天大老爷,阿喜,快来磕头。”

那小头领愣了愣,失声大声道:“不行。”

吕都司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你不听?”

小头领脸上冷汗沁沁,道:“岂敢岂敢,只是小人觉得蹊跷……”

话未说完,吕都司冷冷一哼:“你们十几个兵让人眼睁睁地从你们面前跑了,可耻耳!唯可欺妇孺耳!”不屑于理会小头领,他从士兵手里接过马缰纵马而驰,其余人纷纷跟随。

小头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满眼愤懑怨毒,咬了一会牙,也只得带着他那十几个低头沉默不语的部下踏着部队扬起的滚滚黄尘追了出去。

等部队离开后,我用脏兮兮的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泪水、血水,兴奋地摇着我娘的手:“娘!您太厉害了,太厉害了!我们没事啰、没事啰。”

可是我娘一点也不高兴,她猛地一手将我拉在她身边,从地上捡起一小树枝,没头没脑地向我用力打下去:“让你闯祸,让你闯祸,打死你个没轻没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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