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以皆大欢喜的结局收场,肖语再三谢过众人,人们摇头叹息着离去。
萧飞逸为了怕惊醒老爹,把丫蛋抱入他的房中放在软塌上,吩咐红菱,“去温一锅热水,给她擦擦身子。”
红菱点头答应,飞速而去。
肖语觑了这个空,到东屋去看望老爹。
老爹睡的正沉,她轻轻的把塞在老爹耳朵眼内的棉花取出来,放在一边,又用帕子把老爹淌出嘴角的口水擦了擦,一切动作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惊醒了老爹。
老爹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自从得了这病以来,老爹睡着的时候格外的多,肖语心里一直充满了恐惧,怕哪天老爹便这样一睡不醒,永远的离她而去。萧飞逸的安慰虽然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每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心中总是充满了惶惶然。
萧飞逸和孙飞鸿悄然无声地走进来,二人在炕沿边处坐下来。
黄毛在几人的脚底转来转去,急的不停呜咽。
肖语把它抱起来,扔在炕上。黄毛在几人身边嗅嗅,见无人理它,很识趣的,乖乖地挨到老爹的身旁趴着去了。
萧飞逸以肘支着身旁的炕柜,生怕吵醒了老爹似的,压着声音小声说,“狗都喜欢往爹的跟前凑,看起来他老人家应是无大碍,寿命长着呢。”
他这话说的肖语心里一阵轻松,急忙问了一句,“真的?”
虽然明知道民间的说法不可信,但还是愿意为了寻求一丝心里的安慰,把这话当做一种神寄托来信奉。
萧飞逸点头,“嗯,咱这民间有一种说法,小孩冲着老人笑,小狗喜欢往老人的跟前钻,就证明这个人的生命无忧,且得硬硬郎朗活着呢。”
“噢,原来还有这一说。”肖语立时心情大好,眉目之间因刚才丫蛋家人的一场大闹带来的沉去除不少。
端起老爹胳膊放在腿上,一边不轻不重地捏揉一边问,“你们使了什么法子,让丫蛋变成这种模样?”
萧飞逸敲了一下孙飞鸿的脑袋,笑着道,“你问他。”
孙飞鸿嘿嘿地干笑了两声,着被敲疼的脑袋道,“咱山里有一种蘑菇,人吃了非得睡一天两夜才能醒。”
“你给她吃了那个?”肖语不赞同地问。
“嗯。”
“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当然是这小子出的馊主意。”萧飞逸为了澄清似的,立刻道,“他昨天找我来问这种办法行不行,我仔细琢磨了一下,也许这还真是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便点头答应了他。本想和你商量一下,谁承想这小子动作竟这么快,今天就把丫蛋弄昏过去了。”
肖语斜立了他一眼,他讨好地对肖语一笑,拿起柜上盘里的一只碧油油的绿桃,谄媚地地递在肖语的面前,“娘子,先吃一只桃吧,别累坏了身子,爹的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按的好的。”
依肖语的明,他当然知道方才的一番话糊弄不过去,两个人之所以有意地瞒着她,就是怕她因担心丫蛋的身体,而反对如此的冒险行为。
桃子已经快被萧飞逸送到嘴边,肖语皱着眉头侧脸躲着,萧飞逸依然誓不罢休,甚至起身走到肖语的跟前,把桃子一寸一寸向她的嘴前移动。
孙飞鸿看的在旁边捂着嘴嘿嘿直乐。
正这时红菱进来告诉几人,丫蛋已经收拾齐整了,萧飞逸住了玩闹拉着肖语起身,孙飞鸿跟在后面几人一起往西屋走去。
丫蛋的小脸很是苍白,眼圈下泛着一层淡紫,嘴唇边也透着一圈若有似无的青影。
肖语看的心里咯噔一跳,埋怨的看了二人一眼,这么人命关天的事他们也能拿来开玩笑,万一有个什么差错可怎么是好?
出了什么意外,不但丫蛋枉送了命,他们二人也会摊上官司,弄不好就得有一人赔命。越想越怕,她伸手暗中狠掐了萧飞逸两把,问道,“去请郎中了没有?”
萧飞逸疼的闭着嘴咝咝抽气,又怕另外两人看出端倪,只得咬着牙道,“去请了,麻七去的。”
肖语略略放宽心,抬手去试丫蛋的鼻息,依然全无,再她的脉搏,已经弱的感觉不到跳动。还好体温还在,这多少给了她一点安慰。当着红菱的面她也不好责备他们两个,只得叹着气道,“不知道还有救没有。”
萧飞逸接口道,“等下郎中来了,让他尽力而为吧。救得活是她的命大,救不活也没有办法。不过依我来看是没有问题的,那个郎中可是咱这奉阳城里医术数一数二的郎中。”
他这话有一半作戏的成份,大多都是讲给红菱听的,不过最后那句话却也让肖语宽心了不少。只要有个医术好的郎中来瞧一瞧,怎么也比这么两眼抹黑瞎琢磨的好。能确保她的命无虞就成,至于以后能不能做下后遗症,那就得等以后再说了。
红菱触手探探丫蛋的脸颊,疑惑地道,“她中的这种毒也真是奇怪,气息都没了,体温却还在,按理说这人都中毒这么长的时间了,凉也该凉透了,脸上早该挂像了,可她却还和活的时候一样。”
她边说边摇头,萧飞逸道,“所以说她应该还有救。”
孙飞鸿却白了她一眼,满面不高兴道,“谁说人中了毒就得死,她不过是······”
肖语急忙拉了他一把,暗暗递了个眼神给他,言多必失,还是少说两句吧。
孙飞鸿住了口,却越想越是生气,于是拿起桌上浮尘一样的苍蝇甩子,恶狠狠地在空中胡乱地扫了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