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吧。”庶三爷满目期盼,他诚心道:“我不是想逼你做什么,只是希望你查清真相,有动作时告诉三叔一声。”然后,他又倒了一杯,自己一口干掉。
待庶三爷走后,赵元嵩独自坐在桌边想了好久。庶三爷讲得故事,有些他听过,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他可没往自己身上联系。他并不想相信庶三爷的话,可心底有个声音却告诉他,庶三爷所言非虚。也正因为如此,赵二小姐才会一直拿自己的身份说事!
五岁前的事,他记得并不清楚,只知阿娘是位猎户家的寡妇,猎户爹上山打猎时被狼群咬死。阿娘为了养活他,才会到镇上做工,才会与侯爷爹相遇。因为他长得与猎户爹一点也不像,村子里一直风言风语的,当侯爷爹上门认亲,大家都说他们长得很像,他便以为长乐侯就是自己的父亲。
他没见过猎户爹,阿娘不记得从前的事,他认的爹貌似不是亲的呢……
赵元嵩脑袋里一片混乱,一杯杯酒下肚,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东平一大早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不顾上下尊卑,直接拽他起来,喊道:“少爷,少爷,快醒醒,有圣旨,快去接旨。”
“唔?圣旨?”
“哎呀,是皇上身边大太监总管李公公亲自送来的,说圣旨是给你的。快点,前头就差少爷你了。”东平急得一身汗。
宿醉的赵元嵩被带到前院,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按跪在地上。只见一位公鸭嗓的老太监展开明黄卷轴,笑眯眯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赵氏嫡子赵元嵩聪颖绝伦……,特赐与定国公府嫡次子风敬德为正妻,……择吉日完婚,钦此!’赵元嵩快快接旨谢恩呐!”
赵元嵩眨了眨自己还挂着眼屎的眼睛,躬身绕过侯爷爹走到李公公身前,跪地呆呆接过明黄圣旨,“谢主隆恩。”他身后侯府众人均是一脸便秘的样子,跟着叩谢皇恩。
李公公眼神一一在众人脸上掠过,笑眯眯一甩拂尘,满意点点头道:“看把这孩子高兴的!”
第6章 6他们都说赐婚是场y-in谋
待李公公走后,长乐侯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炸了锅”,侯爷爹又一次将赵元嵩提溜到书房,这次陪审的还有侯夫人。赵兰芝也想跟进来,却被赵嬷嬷挡在门外,气得她又拧手帕又跺脚。赵嬷嬷只是笑眯眯看着她,坚决不让她靠近书房半步。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侯爷爹剑眉一竖,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桌上白瓷笔筒跳了跳。他一脸怒容,比每次知道赵元嵩惹事后都要生气,如果没有庶三爷告之那些事,赵元嵩也只单纯地认为侯爷爹是为了皇上突然将他赐婚给一男子,觉得丢脸而已,如今再看,侯爷爹眼中带着更多的是对他的审视与怀疑。
赵元嵩动了动被摔得有点疼的膝盖,继续低下头缩着肩装可怜,抽空还偷偷抹了抹眼角的眼屎。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皇上怎么可能不顾那些喜欢抨击前朝陋习的“黑子们”反对,突然就赐婚了呢?将他一个男的嫁给另一个男人,这种事皇帝陛下真同意了?
太不真实了,反而让赵元嵩心里惴惴,但突然想到风敬德曾在西山断崖边说过要娶他,赵元嵩的胸口瞬间有幸福感鼓胀而出,并夹杂着喜悦与不敢置信。是他做的吧?是他求来的圣旨,让他们可以堂堂正正的拜堂成亲么?
“我问你话呢!”长乐侯赵守义看他弱j-i模样就来气,又一次重重拍桌。
赵元嵩回过神,嗫嚅道:“父亲,我也不知道呢。”对于庶三爷昨晚讲的事,他已信了七八分,只待等他有空查明,得到相关证据,他才有心思考量接下来要如何做。就算长乐侯对他不够好,也是有养育之恩的,他会查清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来衡量用什么态度对长乐侯。
回想庶三爷的话,他想通过自己得到风敬德的庇护,使他脱离长乐侯府或对长乐侯府展开报复。赵元嵩总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牵强,利益永远是双方的,庶三爷又有什么筹码在手,能和风敬德“谈生意”呢?
赵守义看赵元嵩目光发直,完全不在状况,又回想之前他在听完圣旨后,一脸惊诧与意外,判断出他其实也是个不知情的。
赵守义为人谨慎,他转头对侯夫人使了个眼色,想让她也试探一番,看她的结论是否与自己相同。
夫妻多年,侯夫人马上明白丈夫意思。她先是用丝帕轻压下嘴角笑意,暗爽于丈夫遇事都要询问她意见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后又端起一旁桌几上的茶杯,一点点撇开杯中浮起来的茶叶。半低垂着眼皮,实则紧盯着赵元嵩的脸,她张口漫不经心地问道:“嵩儿,陛下这道圣旨好突然啊,母亲都不知道你何时与风将军结识的?”
赵元嵩回想起那日与风敬德的相处,忍不住小脸爆红。他控制不住内心激动,颤声道:“我们,不熟的,之前也没见过。遇到时,他问我流言之事是不是真的,还说要我等着。”
可这话听在侯夫人耳中,更像是一种威胁之语。赵元嵩平日在他们面前总是唯唯诺诺的,这次哆哆嗦嗦地说话含糊不清,很害怕的样子,便让侯夫人误以为风敬德找赵元嵩放过狠话威胁了他。
京都谁人不知风长缨年少成名,自傲的很,最是眼中揉不得沙子。他的流言会传这么久,还不是因为长阳关有军情,他出征后没空处理坏他名声的赵元嵩。听说这次匈奴扣关,长阳关差点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