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挑的那几个舞姬还不错吧?」
「嗯……」
「哦……」裴若玺话锋—转,问道:「那你怎么玩到一半却跑出去了?」
裴仕杰脸色微变——他已经知道他昨晚做过什么了,还故意给他设套。他不悦地瞅着裴若玺,对方脸上依旧是一副叫人看不透的笑容。
裴若玺漫不经心地问:「你还喜欢他?」
「没有。」裴仕杰不假思索地答道。
「不用急着回答,你可以仔细想清楚再说的嘛。」
裴仕杰不语,两人沉默了片刻。裴若玺又道:「如果你想要的只是他的身体,可以废掉他的武功,把他作为床伴留在身边。」
裴仕杰继续不说话,裴若玺审视着他的神色,语重心长地说:
「可是你不能继续喜欢他,他是我们的敌人。无论你们当初是如何相遇的,从他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欺骗了你,一段建立在欺骗上的爱情,是不可能得到好结果的。」
「我知道。」裴仕杰从牙缝里进出声音来。
「你知道就好。」裴若玺轻笑。「仕杰,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懂得控制自己的感情才对,我知道现在马上就要你忘了他是不可能的,你将来的日子还多得很,或许还会有更值得你爱的人出现,你根本无需执着于他一个。」
「舅舅,我都知道了。」裴仕杰沉声道。
「嗯,那我不吵你了,你继续看图纸吧。」裴若玺将另一份卷轴交给他。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
夜深人静,明月相照。
清冷的月光从狭小的窗口透入,照耀着y-in暗的囚房。穿着破烂囚衣的男子蜷缩在草丛上,他眉心轻皱,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裴仕杰站在囚房的护栏外,深深地看着对方。良久之后,他转过身,毫无声息地走了。裴仕杰离开囚房的大门后,站在门外暗处的裴若玺,在一名老者和小厮的陪伴下走了出来。他看着裴仕杰远离的身影,眼里闪过y-in谋的光芒。
「走吧。」裴若玺轻道,一行三人迳自进入囚房中。
他们并没有刻意压低脚步声,草堆上的冷铠之很快就醒了过来,他不无错愕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三人。
小厮搬来一张椅子,裴若玺优雅地坐下。
「冷公子,抱歉,在这种时候来打扰你。」他满脸尽是深不可测的笑。冷铠之忙不迭坐直身子,虽然裴若玺就是他师父的爱人,可是对方身上散发的邪恶气息不得不叫他防备。
「前辈……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也不说废话了,冷公子,不得不说你挺有手段的。」裴若玺一开口就是揶揄。「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把我侄儿迷得团团转。」
「前辈,恕晚辈愚钝,晚辈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冷铠之口气平静。
「你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裴若玺轻笑,冷铠之不以为忤地直视着他,裴若玺脸上的笑很快就敛去了。
「前辈,虽然知道您的答案可能不会改变,不过晚辈还是想问一次。」冷铠之忽然说起另一个话题。
「问什么?」
「您已经忘记『安长均』这个人了吗?」
裴若玺深思了片刻,道:「很抱歉,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前辈,我不知道您身上发生什么事了,不过我必须把我知道的告诉您。」冷铠之边说边注意着他的神色,见他有兴趣听下去,他才继续道:「您跟我师父曾经是相爱至深的恋人,后来因为身份敌对而产生了很多误会,您还死在我师父面前……」
「我现在可是活得好好的。」裴若玺嗤笑着打断。
「是的,因为世上有一种能让人假死的药。」
裴若玺的表情严肃起来了,冷铠之又道:「晚辈现在可以确定,您当初就是用这种药骗过我师父的。师父一直坚信您还在人世,盼望着能与您重聚。可是您不知道为何,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忘记了……」
「这些事都是你师父告诉你的?」
「没错。」
裴若玺冷笑:「也就是说,你说的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自己也不能证明了?」
「不是的!」冷铠之急忙否认:「晚辈小时候曾经与前辈见过面,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
「很遗憾,我可不记得有这回事。」裴若玺压根底不相信他的说辞,认定他是为了脱罪而编造出这些借口来。
「前辈,我说的……」
「行了,你要说什么我都相当清楚了。」裴若玺无意再跟他说下去。「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别的事情。」
裴若玺轻喊了声「来人」,两名身形魁梧的狱卒随即走进牢房内,将冷铠之的四肢强行按住。裴若玺对那名—直守在旁边的老者道:
「动手吧。」
那老人点点头,从兜里取出一个布袋。把袋子打开后,数十根银针整齐地排列在里面,银针在昏黄的火光中散发出令人心寒的光芒。
冷铠之盯着那些银针,浑身泛起一阵战栗。老人走到他跟前,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
「呜……」
◇◇◇
裴仕杰狂怒地冲进幽静雅致的小庭院里,丫鬟小厮们见他满脸杀意,拦也不敢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奔到石桌前。
磅!裴仕杰一掌拍在桌面上,上头的茶壶和杯子都被震翻。坐在桌旁的裴若玺瞟了他一眼,神色自若地拿起一杯没有打翻的茶水喝着。
「你把他怎样了?!」裴仕杰咬牙切齿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