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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这时两人都忍着惧怕,争先挡在皇甫清狂身前护着。

敖广冷冷地看着他俩,目中寒光流泻之际,适时被两人挡住的皇甫清狂叫了一声,「走开!」

「少爷!你……」小左、小右愕然地转过头去,却见皇甫清狂一脸坚决地看着他俩,说,「你们出去!与你们无关。」

说罢,还伸手将他俩推开,两人都知道皇甫清狂不想牵连他们,无措地踌躇一会,终于磨蹭着走出寝宫。

碍事者终于走开,敖广却没有立即将目光放到皇甫清狂身上,他先是浏过女官托在头上的喜服,接着,看向皇甫清狂身上的白色长挂,最后,才将眼神定苦在皇甫清狂身上。

「为什么还不更衣?」

开口,却不是想象中的雷霆之怒,声音依然平静冷泠。

皇甫清狂心中稍安,压下身体的颤抖,轻声说,「我不想更衣。」

「该不是现在才对喜服不满意吧?先忍一忍,赶明儿我就命织女再赶做一件。」

敖广依然没有露出怒意,反而边说话为他开脱,边拿起喜服走前,打算亲手为他披上。

「不是!」皇甫清狂扭身避过,敖广的手僵在了半空,看着毫不知情识趣的情人,只觉自己苦苦压着的怒火快要忍耐不住爆发而出了。

深呼吸一口,他依然用他无比坚忍的耐心,压着声音问,「那你想怎样?」

紧一紧放在膝上的双手,皇甫清狂亦深深吸下一口气。

「我不想嫁。」

「什么?」敖广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但是,立刻地,皇甫清狂就用铿锵的声音再重复一遍,「我不想嫁,不想做王妃。」

在旁边听着的人都觉得他实在胆大包天,看着敖广在一瞬间完全铁青的脸色,就连跟着他身后走进来的几名能将也不禁悄然退后,免受池鱼之殃。

惊人的寒气从敖广身上渗透而出,拿着喜服的手,指节青筋凸现,如爆竹般发出『霹灵啪啦』的响声。

当他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完全地沉了下去。

「更衣,随我出去!」

「不要!」

「跟我一起出去!」

「不要!」

「我要你出去!」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皇甫清狂一口气吐出连串拒绝,接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出去!」敖广的脸色难看得像地府里的阎王爷,黑了大片。

千万年来,这是第一次,他感到怒不可遏。

「我……」看着他那张脸,皇甫清狂心中其实怕得要命,手脚都寒了起来,浑身难受,只得软软地央道,「广……你让我想想,我的心很乱。」

「更衣,随我出去!」敖广没有丝毫软化,神色奇寒如千年严冰。

「我……我未决定好,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爱你……爱得足够一生一世吗?」伸手,环抱着自己颤抖的双肩,皇甫清狂的嗓子断续而惶惑,「广……你让我再想想,别逼我。」

想他这一生张狂直爽,从未如此优柔寡断过,只是,这些天来他心中总是忐忑,翻来覆去,睡也睡得不安。

当女官捧着喜服、饰物走上来时,那颗心就更加紊乱,神推鬼使不,拒绝的话说冲口而出了。

说出口后,心里反而坚定下来一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爱得够不够深,哪可就此定下终生?今天,这场喜宴,他绝不可以参加!

他一直收在心中的真心话。在这时候说了出来,就如一个霹雳,生生地打在敖广头上。

他是龙王,高高在上,受千万尊崇敬重,他冰冷无情,更傲骨如剑!

这一生一次的唯一动情,竟换得皇甫清狂的一句『别逼我』。

是他步步进逼,太过一厢情愿?还是,皇甫清狂根本不曾爱他!

敖广那张无人可比的俊脸上只见奇寒冰霜,y-in沉如铁,一双利目内火花簇簇,眨也不眨地瞪着里甫清狂。

却见里甫清狂咬着唇,坚决地仰脸迎着他的寒光,唯有镶在脸上的凤眼,水光莹动地凝视着他,流露乞求。

即使此时此刻,他的任x_i,ng、他的要求是如此地可恶,敖广仍然感到心中一软。

皇甫清狂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爱他,敖广却早已知道自己爱他如命。

倦极地合上双目,接着,睁开,寒芒闪烁之中,大红的喜服被拋到半空,接着,敖广拂袖而去。

在清厉的布帛撕裂声中,喜服裂成千百片,如一只只大红的蝴蝶在半空振翅飞舞。

金线断,珍珠迸散如雨,叮叮当当地落在水晶地衣上,打在皇甫清狂身上。

任由珠雨打在身上,皇甫清狂呆若木j-i,凤眼瞪圆,从柔和的珠光之间,目不转睛地看着不发一言转身离去的敖广,心里就像被利刀割开一道口子,痛彻不已。

预感告诉他,若就此让敖广离去,可能就会在他俩之间留下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在乎吗?他在乎吗?

是的!他在乎!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敖广在他心中已经变得如此重要,重要得可以牵动他的身心神魂。


状态提示: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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