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柯早就习惯了,坐到成琤对面,吃起了手里热乎乎的包子。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成琤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早上心里的那点别扭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中午十二点,成琤左手上的黑色手环震了震,弹出小型模拟显示屏,上面显示着陌生通讯号码发来的一段文字消息。
“如果不舒服就多休息会儿。我昨天太激动了,是不是伤到你了?”
成琤愣了一会儿才想起给他发消息的人是谁,一张白皙的脸顿时红得发烫。
提心吊胆地看了一圈实验室里的同事,见没人注意自己,成琤深呼吸几次,立刻回复。
“我没你想的那么金贵好么?”
消息发过去之后一时半会儿没了回音,成琤的那颗心啊,再也沉不住了。
他时不时地点开手环看,看了十几次,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男人终于回了一段语音。
成琤弯腰在实验台下的屉子里翻出自己很久没用过的耳机带上,链接到手环,点开播放。
男人的语气带着几分笑意,“是没那么金贵,但你不说你是第一次么?我怕你难受。”
成琤听得面红耳赤,心跳不止,昨晚的种种仿佛浮现在了眼前,男人抚摸的触感似乎回到了身上。
等心情平静下来,外表看起来还是一脸冷淡的成琤刚想回些什么,小柯打断了他。
“成哥啊,我这细胞养不活啊!又死一片了啊!”
成琤只好甩了甩左手,收起手环模拟出的显示屏,回头对小柯道:“你肯定是哪里又出错了,自己没发现。”
小柯哀叹了一声,抱怨道:“我就觉得黑胶虫肯定上辈子跟我仇,动不动就找我麻烦。”
“得了吧你,是不是你储存培养皿的恒温箱出了问题……”成琤说着,走到小柯身边,凑近小柯面前的大型虚拟屏幕,仔细查看屏幕上的培养皿实时显微画面和各种数据。
“温度啊,湿度啊,都是对的啊,我也没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拿出来看啊……我真的啥都没做……怎么能又养死……我真的很绝望啊……”小柯抓着脑袋,一副要哭的表情。
成琤摇了摇头,跟他一起查起了原因。
结果两人查来查去什么都没查到,只能说是玄学。
小柯和成琤是一起进的实验室,只比成琤小两个月,本就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叫得自然也就亲热些。
成琤天生恬淡内向。加上几年前刚进实验室的时候,他妈妈把他的一些事情闹得全院皆知,所以他总是下意识的回避人群。
这间实验室里一共也就五六个人,除了小柯,其他人跟成琤都只算得上点头之交。
下班前,马舒过了来。
“上头有指令,暂缓再生药剂研究,所有资料全部封存上交。我们实验室转攻人体机能增强药剂,大家快收拾收拾,争取下班前搞定!”
马舒刚说完,此起彼伏的抱怨就响了起。
“又暂缓?安保那边吃素的吧?这是又放了什么人进来呀?”
“我的天,好不容易要动物实验了,这下医大那边的进度肯定得超过我们了!”
“不怕贼进来,就怕贼惦记!这么怕技术泄漏,当初就不该开研讨会啊!”
马舒皱眉道:“都够了!赶紧的,别耽误时间!”
在一片怨声载道中下了班,成琤告别了小柯,看着他跑到等他的同事之间,一群人边说边笑往食堂方向走,自己则一个人低着头踏上了回家的路。
成琤记得,昨天晚上干完事后,男人抱着他笑他憋狠了。
成琤那时候义正言辞地说,自己只是到了每个生物都会有的发情阶段,但他心里知道男人说得没错,他是憋得很了……可他怕与人交往,怕别人看他时好奇探究的眼神。
他又能怎么办呢?
之前安迪追成琤的时候,不止一次地跟成琤提到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父母,可每次安迪问成琤的时候,成琤只能回避。
他的家庭从前也曾是温馨的港湾,可现在却互不往来,令他有些难以启齿。
并不能像安迪那样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毫无芥蒂的提起……每次想起父母的不理解和冰冷疏远的态度,就像是重新在成琤心上划了一刀……
孤独的生活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这么多年,自己不也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