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若不了解事情经过,也帮不上忙,你姐知道些什么吗?”冬月向阿喜的方向问道。
“我不清楚,你们去问她吧。”阿喜声音闷闷的。
童茂松轻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子,大约是想透透气。
一丝凉风钻进室内,吹拂过周身,在室内盘旋了一圈,很快冰凉的空气就被室温所暖化,消融在空气当中了。
有时候,让孩子流泪,比自己受罪更加难捱,像是把命运的糙苦碾碎在心头,提醒着你作为一个成年人是多么无能。
“别哭,事情还没搞清楚,只有这些只言片语,不说明什么的,既然只是让阿清在自己院子禁足,应该是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不能先把自己拖垮。”冬月俯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崇木的头。
崇木终于抬起了头,强忍着没有发出抽泣的声音,水汽还在他眼眶中弥漫着,眼角红红的犹如一只小兔子。
“能不能帮哥哥一个忙,一会儿若是莫姐姐回来了,告诉她我们有要事与她商量,请她到我们住处来,能做到吗?”
这孩子轻轻哽咽了一声,似是难以控制自己的声音,只好又无声的点了点头。
对于沉浸在悔恨之中的人来说,与其让他别哭,不如转移他的注意力到别的事情上,只要稍微还有精力振作,人就能很快走出自怨自艾的低谷,对于单纯的孩子来说,尤为如此。
“那现在怎么办?”萧逸然问道。
崇木脸上的泪水已经蒸发干了,只有眼睫附近还挂着朦胧泪水,虽然振作起来一些,却还瘪着小嘴。阿喜伸手将他眼角挂着的泪珠拭去,另一只手在身下轻轻捏了捏对方手心。
崇木察觉到手中的力度,抬起眼睫看向身边的大孩子,吃力的动了动嘴角,像是想笑,但又做不出正确的表情,只好象征性的扬起了嘴角的弧度,看起来十分怪异。
“我看眼下我们还是各自回去,如果有办法打听些消息是最好,不过现在看应该不容易了,先等莫姑娘回来吧,我在房间里找到了电话,但是不知道号码,恐怕是不能用的,所以如果有消息,怕是还得亲自跑一趟了。”冬月对周围的人说道,视线却还不住的瞟向崇木。
几人都没有异议,各自回住处按下不提。
☆、第40章
“没想到崇木这孩子心思还挺重。”冬月窝在沙发里,抱着双膝,下巴放在膝盖上,眉头微蹙,像是心事重重。
接着又说道:“太听话的孩子闯了祸就是这样的,从没捅破过天,出了事情,会更多的反省和自责,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了,莫檀总担心他弟弟,我倒觉崇木像是更让人放心不下。”
这样的的乖孩子非常在意别人的看法,经常有意无意的去迎合他人,如果事情没有得到期望中的结果,却会比不听话的孩子更迷茫。这种孩子不习惯失败,不习惯犯错,所以遇上事情更难走出来。
“可他其实也没做错什么,虽然现在阿清的事情似乎有些麻烦了,但事情说不定也没那么糟。”
“你这么乐观?”祝遥眼睫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兴许过两天人就放出来了呢。”冬月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困倦。
“你就没想过……?”
“嗯?”冬月抬起头,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如果真的就是他干的呢?”
“楚清?怎么可能是他?”
“怎么不可能是他?你对他,是怎么看的。”
冬月难得将手肘搭在沙发上,手指托着额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他很稳重,心思也多,可我还是觉得不是他。”
“你这莫名其妙的信任是从何而来?”祝遥的眼神有些难以捉摸,垂下的额发挡住了一只眼睛。
“直觉吧。”
祝遥微微抬起头,眼神中有一些玩味,似乎又有些兴趣的样子。
“你干嘛,干嘛这么看着我?”冬月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头微微倾斜,歪在了膝盖上,看起来身体十分柔软,接着又说道:“直觉可是人类最高级的思维活动了,你不可以嘲笑我哦。”
话里还带点儿小情绪呢。
要说冬月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优点,那应该就是作为艺术工作者的感性,除了他的绘画技巧以外,这其实才是他一直以来谋生的最大优势,可是面对这种需要大量背景知识和强大的逻辑思维的事情,他的脑瓜就有点不够用了。
但其实他知道,相较于他意识到的东西,他的大脑能够处理更多潜意识中的信息,这样所形成的想法就是直觉,往往先于逻辑推理给人答案。
“你可能觉得我很荒唐,我们和楚清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又是因为莫姑娘才认识的,其实根本谈不上了解,可我就是觉得,楚清若想达到什么目的,根本不必如此,更不用说去谋杀了。”
“人心是很难说清楚的,你又不知他们过去有什么仇什么怨,就因为他现下待你还算厚道,你就认定他是个好人吗?”
冬月喉头一梗,艰难的发出了一丝意义不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