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疏没来由轻笑了声,把祝川笑愣了。
他很少笑,一张脸上常年像是被蒙了层顽固不化的寒冰,稍稍靠近就能冻的人通体生寒,但其实以前的傅清疏是最爱笑的,眼底眉梢都是笑。
“那个……你别生气啊,他这人不是什么花花公子,他说这种话,没有那种撩你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想要认识你。”
傅清疏说:“不必了。”
祝川“嗯”了声,又说:“其实我在看见你那个小狼狗的时候就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戏了,那个小狼狗多合你胃口啊,浑身野性。”
傅清疏指尖一紧,说:“他和我没关系,也不是我的小狼狗,他有名字,叫沈隽意,也有喜欢的人。这种玩笑少开,不是很有意思,我也没兴趣背后议论别人。”
“好好好不开不开,不过他竟然放着我们傅教授不喜欢,去喜欢别人,难道还有比我们傅教授还好看的人?”
“我实验室的学生。”顿了顿,傅清疏又说:“一个。”
祝川“哎哟”一声,笑道:“这可有意思了,那个小狼狗明显啊,那一身无处安放的信息素气味,我在八米外都能感觉到压迫,喜欢……好像还特么有点合理啊。”
傅清疏“嗯”了声,说:“对了,之前让你问的抑制剂,有没有消息?”
祝川笑意一僵,从吊儿郎当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皱着眉压低了声音说:“不是,你真的要啊,那个药对你身体有影响的,虽然效果强,但是损伤也是成倍的,这是违禁药,你确定要用?”
傅清疏沉了沉思绪,半晌点了下头,“嗯。”
“不是,你什么毛病啊,找个人暂时标记就咬一口不就得了吗,又不是那什么你,你干嘛这么自虐。”
傅清疏说:“暂时标记作用不大,而且不一定顶得住……十三年的汹涌。”
祝川低低地骂了声,过了一会才说:“你就作死吧。”
第六章不以为意
挂完电话,傅清疏站起身,打开了实验室的窗户。
初夏的晚风带着一点凉意,温软潮湿扑在脸上算不上太舒适,但却又像是将肺部清洗一空。
他分化那年是十六岁,已经算比较早了。
彼时父亲和养母闹离婚,乔雁工作太忙再加上离婚纠纷便很少回家,父亲无所顾忌的带着各种各样的男人女人回来。
傅清疏在隔壁写作业,听见声音从隔不断的房门里传出来,捏断了笔,再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乔雁察觉的时候,是去警察局里捞他那天,傅清疏跟人打架,差点将人打死。
他坐在拘留室里,双手交握长腿交叠一脸张扬不驯,不规矩的穿着打扮,嘴角破了皮有细细的伤痕,衬着拘留室里的冷光,整个人都锋利的像是把刀。
乔雁将他保释出来,傅清疏两手插兜走在前头,叼着根烟浑不在意地摆了下手说“会把钱还给你”。
“我缺你这点钱?我要是在意这点钱就不会来捞你,给我好好说话!”乔雁头疼的看着他一头泛着微黄的白头发,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行了阿姨,就不麻烦您了,我走了。”
乔雁追上去,扯住他的手腕,压抑着怒气问他:“你爸呢,你成这样他不管你?”
傅清疏停住脚,偏头看了养母一眼,仰头说:“死在哪个女人床上了吧……搞不好也许是男人,阿姨你要是想跟他离婚,我有照片给你。”
乔雁被他这个桀骜不驯又吊儿郎当的样子气的几乎脑充血,死死攥着他的手腕不撒手,“跟我回家!”
“家?”傅清疏看了她的手一眼,轻蔑的嗤笑:“我没有家了,你又不是我妈,撒手。”
乔雁不肯。
“阿姨,你跟我爸有什么感情啊,我都没见你们多说几句话。”傅清疏嘴里叼着烟,说话含含糊糊地不方便,“呸”的一口吐了,挣开手笑:“你们该不会是假结婚吧?”
“清疏!”乔雁微愠的瞪他,怎么看他脸上这个放肆张狂的样子怎么扎眼,手指忍不住掐紧了,怒道:“你这是为难谁!?”
“行了阿姨,您别管我了。”傅清疏转身,两手插兜的走了,慢慢隐进黑暗里,走到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去了。
乔雁扬声说:“只要你还是我儿子一天,我就不会不管你。”
傅清疏并没走远,他听见了养母这句不知道说给谁听的话,心里嗤笑了声,亲爹都不管他了,养母?
真有意思。
后来,他分化第二性征,从睡梦里被热醒,浑身上下充斥着几乎爆炸的热意,从指尖到每一处皮肤都烫的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