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着亚茨拉菲尔午睡,来到了他的木屋——随着月份的增大,他越来越嗜睡。这已经是第九个月了。

“亚茨拉菲尔。”他推开门,轻轻叫道。亚茨拉菲尔警觉地直起了身,手摸上了挂在床头的火焰剑。

克鲁利举起双手,轻声说:“……噢——别紧张,我只是来向你道歉。”

亚茨拉菲尔脸上浮现出不信任的神色。他攥紧了那把火焰剑。

“好。”天使敷衍而谨慎地低声说,“我接受。”

克鲁利张了张嘴,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近了一点。这让亚茨拉菲尔神情更严肃了。

“我不会对你的孩子做什么的,天使。”克鲁利瞥了一眼他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

蛇每次他看向他的肚子,都会有种浓浓的嫉妒和不甘——他嫉妒埃德·斯塔福,不甘心上帝做出这样的安排。

如果这个孩子是我的孩子?他时常在雨声为伴的夜里这么想,我会给他所有。

克鲁利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无论如何,这是亚茨拉菲尔的孩子——即使流着一半肮脏的(恶魔不公平也不公正地这么认为)人类的血液,也是亚茨拉菲尔孕育的孩子。

亚茨拉菲尔眉梢动了动,喃喃道:“这样最好。”

他彬彬有礼、有点紧张地问:“可以请你出去了吗,克鲁利?”

亚茨拉菲尔是在一个大雨瓢泼的夜里分娩的。

豆大的雨点又急又狠,敲得他鼻尖生疼,即使披着防雨布,裤腿和衣领也全部湿透了。克鲁利踏着没过脚踝的积水,踩着泥泞湿滑的森林土壤,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那个密林高地上、亮着一盏温暖的灯的木屋走去。

他闻到了o娩的母性气息,浓浓的信息素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即使下着似乎要抹去一切痕迹的大雨,他也闻到了这种味道。

雨点噼里啪啦急促地打在棕榈叶编织覆盖的屋顶上,克鲁利轻轻敲了敲门,被雨声掩盖了。屋内传来若有似无的痛呼,他加重了力气开始砸门。

过了好一会儿,可能有几十年,门才被打开了一条缝。埃德神色严肃地对他说:“快点进来,门不要开太大。”

克鲁利挤了进来。

浓浓的信息素味道混在血腥味中,混杂出了一种让人微微眩晕和恍惚的感觉。克鲁利只觉得胃里一阵发紧的下坠感。因为外面降雨的寒意,床头被调转了,亚茨拉菲尔的头部对着门躺着,双腿支起。恶魔有一瞬间很怕看到天使分|娩时血淋淋的场面。

不要有事。他想。千万不要出意外。

亚茨拉菲尔靠在床头,发出阵阵痛苦的喘息。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额上布满冷汗,眼中满是痛苦和坚持。

“亚茨拉菲尔,我在这里。”克鲁利握住了他死死攥着被子的右手。他的声音颤抖,在看到亚茨拉菲尔生产的状况时,脑中一阵嗡鸣,恍惚中几乎忘记了自己在哪。

亚茨拉菲尔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呼吸急促。他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因为疼痛而无法发声。

屋内燃着炉子,温暖干燥,克鲁利的汗水流进了眼睛,辣辣的刺痛,但他分不出心去擦,“我在,我在。亚茨拉菲尔,没关系。”他急切地说。

亚茨拉菲尔雪白的双腿支起,腿|根一片血色,床单已经被鲜血浸湿了。

“你在出血。”克鲁利大脑一片空白,“他在出血,埃德!”

埃德沉着地把那条船带来的《殖指南》放在床头柜上,就好像那是一本《圣殖腔打开了。很快就好了,这个胎儿没那么大,他不会太痛苦的。”

《指南》所说的规律阵痛到来了。

“用力,”克鲁利双手握住亚茨拉菲尔的手,他的神情就好像是他在经受痛苦似的,“很快就好,宝贝。”

亚茨拉菲尔的指甲陷进克鲁利的手背,他沙哑地说:“我讨厌你……克鲁利……”

埃德这时惊喜地喊道:“他出来了!好……没问题……可以了!他出来了!”

“感谢上帝。”克鲁利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他吻了吻亚茨拉菲尔被汗水打湿的奶油色鬈发,亚茨拉菲尔虚弱而无力地靠在床头,“宝宝……”他用气声说。

他像亚茨拉菲尔刚刚诞下的生命看去——被包裹在白色胎|衣和鲜红血液下的孩子,看不清样子,似乎正挣扎着想要出来。

胎|衣被新生儿顶破了。

没有人说话。只有亚茨拉菲尔虚弱的喘息声,埃德惊讶的疑问声,和克鲁利倒吸一口冷气的抽吸声。

一个小小的圆三角形白色蛇头从胎|衣中探了出来,嘶嘶地吐着粉红色的信子,金色的竖瞳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陌生的世界。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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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茨拉菲尔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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