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扯住亚茨拉菲尔的衣领,将他推到墙上,脊背和墙壁重重接触,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嘶嘶地、咬牙切齿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你跟踪我?窃取我的信息?!”
听到他的话,天使淡绿色的眼睛被忧伤和失望占满。
“克鲁利……”他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摸上他的脸,不敢相信地问,“亚当没能使你恢复吗?”
“谁是亚当?”他逼近了他,鼻尖贴在他的鼻尖上,“你的姘头?”他蔑视地说。
“亚当·扬!”亚茨拉菲尔激动地高声说。
克鲁利瞬间被他激动之下涌出的奶香味的信息素包裹了,他燥热起来,又怒又恨。
“你说那个敌基督——但显然,他没使我‘恢复’,”他的额头也几乎要抵上亚茨拉菲尔光洁的额头了,他阴沉沉地说,“敌基督无所不能,不是吗?‘恢复’——如果我没有什么可以恢复的,那自然就‘恢复’不了,不是吗?!”他贴着他的脸怒吼起来。
亚茨拉菲尔像是被施了石化咒似的僵住,似乎被他的怒吼吓到了。
克鲁利放开他的领子,“离我远点,天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别再纠缠我!”
他又推搡了他一下,力气很大,亚茨拉菲尔被他弄痛地吸了一口气,钉在原地,急切地问:“克鲁利,你到底——到底为什么对我生气?谁对你说了什么吗?”
克鲁利怒不可遏地看着他。
“你。”他说,“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来用你那一套引诱恶魔的手段引诱我,你这个淫|荡的天使。”他鄙夷地说。
亚茨拉菲尔瞪大了眼,嘴唇颤抖起来。
“淫……淫……”他结结巴巴地问,就好像听力和发音系统同时出了问题。他颤抖着,狐疑而惊恐地重复了这个评价:“淫|荡……?”
而克鲁利把这当做了心虚的表现。
他冷冷地说:“也许你还记得你的上两任——哈斯塔和大衮。哦,也许还有那个……阿蒙公爵?你可真是战果累累啊。”他讽刺地说,“他们标记你的感觉怎么样?滋味也不错吧?”
在昏黄的走廊灯光下,恶魔看到天使的眼圈一点一点地通红,然后水光闪烁。
“哈斯塔……?”他轻声地重复,喃喃着,不可思议地、陌生地看着克鲁利,“和……大衮?……那两只脏兮兮的虫子……”
克鲁利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别开了脸。
“而且,你还相信了他们……?相信他们说我……还说我和……”泪水溢满了眼眶,将他淡绿色玻璃珠般的眼睛衬得晶莹。他的泪珠开始顺着洁白饱满的脸颊滚下,形状漂亮的眉毛伤心地皱起,他看着克鲁利,轻声问。
几分钟后,保安冲进这个楼层,将滚在地上打得难舍难分的男人们拉开。
“下地狱吧!你这个……你这个邪恶的恶魔!!”被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拉住双臂的男人叫道,他整洁的白色西服皱皱巴巴的,领结也扭到了脖子后面,奶油色的头发凌乱,满脸泪痕,保安们闻到浓浓的奶味儿,“克鲁利!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红发男人脸上被抓破了好几道,渗着血丝,嘴角还肿了一块,看起来也狼狈极了。他气急败坏地扶着断了一条腿的墨镜,扭着身子想挣脱保安的禁锢,“你再试一次!这次我会摔断你的胳膊!拔掉你的头发!!”
最终,他们在保安人员的调解下私了了此事——虽然还是恶语相加,但是都表示不需要警方介入。
红发男人拿着行李进了房间,把门摔得震天响。
奶油发色的男人接过前台小姐递过来的纸巾,抽噎着道谢,擦着眼睛,发出轻轻的啜泣。
“哦……”接待员怜惜地看着这个漂亮又柔软的男人,抚摸着他颤抖的背脊,“没关系,和男友之间吵架是正常的。”
“他不是我男友了,再也不是了。”男人赌气地低声说。绿色的眼睛中又涌出泪水,他赶忙用纸巾擦掉。
天堂和地狱成功了。亚茨拉菲尔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泪珠,泪水无声地从他脸颊滑下。我们被孤立在岛上,而且反目成仇。我讨厌克鲁利。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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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茨拉菲尔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失败者,事实上,他也的确是。
他坐在咖啡馆,孤独而失落地在互联网上订了另一家酒店。“我来订,天使。你不用操心旅店、邮轮和餐厅,我都会办好。”那个坐在圈椅里对他笑得张扬又得意的恶魔已经不见了。
他到底去哪里了……他的记忆在哪个幽深昏暗的罅隙中徘徊?
如果这就是命运、是上帝的旨意,不可违抗,不可反对……
亚茨拉菲尔订好酒店,咳嗽几声,擤了擤鼻子,确保声音已经不再含着抽噎的沙哑后,给亚当·扬打了电话。
“亚茨拉菲尔,”电话接通了。还没等亚茨拉菲尔开口,男孩就带着一些紧张问道,“失败了,对吗?”
“你知道?”亚茨拉菲尔小声说,“亚当,我不明白,他的记忆还没有回来,而且,他也变得更加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