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可是已经替他取好名了?”

男子含笑颔首,“‘青书长命箓,紫水芙蓉衣。’——便叫他青书可好?宋青书。”

女子笑意盈盈:“师父取的名字自然是极好的。日后你便叫青书了,知道了么?”

说着,便去亲宋青书的脸颊。

宋青书见状慌忙左扭右闪,在双亲善意的笑声中,连欣慰自己转生后也不必改了师尊为他取的姓名也忘了。

便从这日起,昔日天命大世界威名赫赫的青书尊者,开始了作为普通小婴儿的艰难时光。

婴儿的身体十分娇弱,又因本能嗜睡非常,宋青书每日里除了吃睡,能够用来修行的时间竟只有不到两个时辰。

好在他早有预见,出生后便第一时间保住了体内尚未消散的一缕先天之气,加之这处小千世界灵气竟意外充裕,修行起来速度倒也差强人意。

如此修行了三四年光景,配合着临行前师兄所赠储物手环中所存的疗伤丹药,宋青书的伤势总算好了个七七八八,至少不会不敢动用元神,怕随时可能魂飞魄散了。

而这三四年间,他也从父母和许多同门口中,了解了不少有关这处小千世界的消息。

尽管灵气出乎意料充足,可这小千世界却并无修真门派存在。

这里的人更崇尚武学,大陆上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家,武学宗门数之不尽,宋青书此世爹爹宋远桥所属的武当派,便是大陆上出名的几大国之一的元国武林中,可以排进前三的大宗门。

宋青书作为武当掌教张三丰座下首徒,武当七侠之首宋远桥之子,虽只是个垂髫小儿,在门内却俨然被尊为三代弟子之首,便是那年纪大他十几岁的,见了他也要尊称一声“宋师兄”。

幸而他生性稳重,又修行了数百年,心态早已被时光打磨平和,极善随遇而安,即便是被如此对待,也从未有半分得志张狂之象,小小年纪便处事不惊行事稳妥,极受张三丰喜爱,其常笑言,“青书极肖乃父,实乃武当之大幸也”。

宋青书性子虽冷,却也知投桃报李,这三四年间,宋远桥夫妇、武当六侠与张三丰对他如何他都看在眼里,便是一直想着早日恢复修为,开启斩剑门回归天命大世界,心中对这些人多少却也有了一份牵挂,对武当这个宗门,也总归有了一份归属和认同。

横竖他要恢复修为没有百八十年也要三五十载,便如了太师父、爹爹和诸位师叔的愿,当了这武当第三代掌教也无不可。

待他要离去时再悉心挑选,为武当寻个不下于太师父的接班人,到时也算全了这段因果。

有了如此想法,学起武当功夫来宋青书也便多用了两分心思。

他本就是修真界有名的剑修,出外游历时又见过不少以武入道的修行者,对武学一道,自有一番独到见解。

表现在外,便是纵然年纪尚幼内功修为不精,然外在招式却使得极为精妙,尤其是剑法,几乎一学即会,领悟力还在七侠中剑术天赋最高的殷梨亭之上。

对此张三丰和宋远桥师徒俩自然是又惊又喜,对宋青书的习武安排,也就愈加精心了。

转眼又是一年。

时值暮春四月。

这日,武当山上一大清早起,便是一派忙碌喜乐。

原来今日便是武当掌教张三丰张真人的九十寿辰,长寿又逢整,武当阖派上下自然是一片喜气洋洋。

宋青书卯时刚过便起了身,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练过一个时辰的桩法,沐浴过后板着脸换上了昨日母亲着人送来的大红衣袍。

他今年虚岁不过五岁,一张犹未褪去婴儿肥的小脸儿极是白嫩可爱,纵使板着个脸,在一袭喜庆红衣的映衬下也令人全不惧怕。

从院子里出来一路往紫霄宫行去,路遇的三代弟子虽都恭恭敬敬地口称“宋师兄”,对他行礼问好,然而那一张张忍俊不禁的笑脸,却早已将他们的真实想法暴露无遗。

宋青书心下无奈。

他不喜穿红,却总归拗不过母亲软言软语地相求。

这一世的母亲待他极好,吃穿用度无不精心。加之生产后虽侥幸母子平安,难产时的大出血却终究让她落下了病根。

宋青书实在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令她难过,便只能一路冷脸,就当对路遇众人的反应全无所觉。

及至到了紫霄宫,方才暗暗松了口气,撩了衣袍走进门去。

殿内,张三丰与弟子们相谈正欢,见宋青书进来,规规矩矩地给他行礼拜寿,脸上笑容愈甚。

他对宋青书笑呵呵招手:“青书,来,到太师父身边来。”

宋青书依言上前。

张三丰拉了他在自己边上坐下,又往他手里塞了块点心,便不再理他,转头与弟子们继续说话。

宋青书举着点心小口小口乖乖吃着,对下方莫声谷怪模怪样对他挤眉弄眼的模样视而不见。

莫声谷在武当七侠中排行第七,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对宋青书这个侄儿极为喜爱,尤其爱逗他变脸——用莫七侠的话讲,“明明还是个小娃娃,干什么总板着张脸!便是大师哥幼时,也不是这样个稳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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