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让一听,怪不得,既然如此,那当真大好。
因着逾墙是魏满的熟练工种,验尸是自己的熟练工种,如此一来便能配合密切了。
两个人藏身在营帐后面,正在等机会离开,往里摸索玄阳中尉归季友的尸体到底放在了哪里。
结果就在此时,突然有人走了过来,虽没看到容貌,但能听到声音。
“郭大人。”
郭大人?
那不就是大鸿胪郭元长么。
说话的人声音很陌生,应该并不认识。
那被唤作郭大人的人,果然是大鸿胪郭元长了。
郭元长压低声音,说:“事情如何了?”
他们这般偷偷摸摸,魏满立刻就绝不对劲儿,因此支着耳朵仔细去听。
就听那人说:“小人已经遣人去验尸,这玄阳中尉……暴毙的果然十分蹊跷。”
“什么?”
郭元长一阵吃惊,说:“当真如此?不是……不是被魏子廉一拳打死的?”
魏满一听,眯起眼睛,心想果然如此,根本不是魏子廉的事情,当时魏子廉打了玄阳中尉一拳,大家都看在眼中,玄阳中尉底气十足的和魏满理论,根本听不出一点子异样。
回去之后立刻暴毙,这说起来也太玄乎了一些。
郭元长说:“到底是什么回事!”
那人回话说:“回大鸿胪,这……如今能知道的,只有并非死于外伤殴打,其余的……其余的还在彻查。”
大鸿胪郭元长冷着声音说:“废物!一个小小的验尸,你们都查不清楚吗!?”
那人赶紧请罪,说:“小人……小人知罪了,只是……只是这验尸,乃是缺德的事情,使团也没有这个准备,团中并没有挟带懂得验尸之人,小人也是遍寻廪津,才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贱民,略通验尸的行当,一时……一时还未查清楚玄阳中尉暴毙之因,还请……还请大鸿胪责罚。”
那人说的也是实话,毕竟他们是佟高派来的使团,只有两个目的。
一,送太后之妹何氏,与魏满联姻。
二,安抚魏满,意图求和。
他们带来的都是礼物,哪里会带一个懂得验尸的贱民来?
而且这年头这等贱民本就很少,临时在廪津寻找,又不好直接去找当地的官员,唯恐惊动了廪津义军,反而暴露了玄阳中尉的死因。
大鸿胪郭元长脸色不好看,说:“还不快去继续查看,玄阳中尉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总不能是被鬼神杀死的罢!”
“是是!小人这就去!”
魏满一听,当即轻轻碰了碰林让,示意他们要跟上了。
大鸿胪与那人说完之后,直接转身离开,那人留在原地,恭恭敬敬的给大鸿胪作礼。
等大鸿胪走远,才絮絮叨叨的,像是职工在背地里吐槽上司领导一样,说:“当真是无妄之灾,又不是我打死的玄阳中尉,这验尸的贱事竟然落在我的头上,廪津这穷乡僻壤的,哪里去找会验尸的人,真是……唉——”
那官员絮絮叨叨的说着,转身要走。
魏满一看,这人负责验尸的事宜,说不定便是要去停放尸体的营帐,赶紧拉着林让,尾随在那官员身后。
官员一路往前走,走了很远,似乎要横穿整个营地似的,就在此时,一路巡逻兵走来。
魏满当即拉着林让,一下将人带进旁边的营帐。
那营帐黑漆漆的,里面也空荡荡,只堆放着几个木箱子,除此之外并没有人。
两个人躲避在营帐中,林让还抬手稳住营帐帘子,让帘子不要摇动,以防被外面寻路的士兵发现了端倪。
那一队士兵很快往前走过去,路过了杂物的营帐,并没有发现魏满与林让,直接走了过去。
魏满松了口气,却在此时,竟然发现营帐中虽没有人,却放着一桶热水。
一只圆形的大木桶,木桶不高,但是直径很宽,里面蓄满了热水,热腾腾的水汽正腾起袅袅的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