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先生这话,李承乾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要小子拿您当借口办事?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呢!”
拿老先生当挡箭牌这样的事情,也实在太恶劣了吧!
老先生则满不在乎道:“让你这么办你就这么办,以后遇到太子名头不好出面的事情,就用老夫的名头。别说你了,皇帝不也是这么干的?且不说文武百官都是替皇帝背黑锅的选择,就是皇后,不也得替皇帝背黑锅?
建造崇文馆的旨意你还记得不?按理说,这么大的事儿,必须要在朝廷上公布出来,然后下旨任命工部办。结果呢?传到东宫的是皇后的懿旨,传到工部的也是皇后的懿旨。说得好听,说什么太子年幼,东宫建造宫殿的事儿皇后也能插手。但是从工部连抗旨都没抗来看,从上到下都想让你东宫掏钱。
嘿嘿,都知道谋算太子一个小孩子名声不好听。不然,为什么下令的不是圣旨是懿旨?想明白了吗?小子!”
李承乾尴尬的笑了笑,懿旨的事儿,其实用不着老先生说,他也猜了个大概。事实就是如此,上位者是不会出错的,有错的永远是下属。这条道理,适用于古今中外。
难得老先生会有帮自己“背黑锅”的好意,李承乾嘿嘿一笑,走到老先生身边附耳说:“您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那不如,您帮我的养殖场挂个名?就对外宣扬是您开的?”
“养殖场?”
李纲的手一抖,墨水把刚写好的“卢”字都染黑了。
扔掉纸条,放好笔,李纲迷惑道:“你没事儿鼓捣养殖场干什么?这东西来钱快?不见得吧,倒是永盛酒坊被你封闭了,改成囤积粮食的粮商了,害得老夫连口好酒都喝不到,还得朝皇宫开口要。”
蝗灾的事儿是不能说的,李承乾只能说:“开养殖场,自然是为了太子亲率,您也知道,崇文馆建设以前,东宫最大的开销就是太子亲率。训练将士,肉食跟不上怎么行,所以我就有了开养殖场的想法。现在能供应太子亲率的消耗,等将来规模扩大了,还能供应十六卫的军需,不是两全其美吗?”
李纲狐疑的看了李承乾一眼,低下头写完“卢国公府收”的纸条后,才下了决心:“既然你觉得养殖场在东宫名下不好听,老夫担着也不是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老夫还能帮你挂名几年啊。”
感慨一声后,老先生放下了笔。
明明只是写了一段时间的字,他的手腕已经疼了起来。
岁月不饶人啊!
最害怕听到老先生谈及死亡,李承乾忍不住伸手帮老先生按摩手腕,边按摩边说:“您老人家今年已经八十一了,除了走路差一点,哪顿饭少吃了?活到您这个岁数,最需要的就是精心、修身养性。越是整天念叨着死,身体就越一日不如一日。想开点,且能活呢!如今您教导小子,小子还等着您给我做主婚人,甚至教导我的孩子呢!”
李纲眯着眼睛,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李承乾的按摩。
一生官场沉浮,见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他自认对人心的把握不至于昏聩,此时此刻,他在太子的话语里,感受到的只有真诚。
先教的杨勇被弟弟干掉了,后教的李建成也被弟弟干掉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声不怎么好,所以就格外的希望李承乾不要步上两个师兄的后尘。
八岁看老,如今八岁的太子,已经展现出了超越成人的智慧。性格方面也没有什么大的缺点,虽然仁厚了一点,但是皇帝也不一定非得心狠才能做。
一老一少一个按摩,一个享受着按摩,全然忘记了时间。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每一盒月饼,在出宫的时候,都会有内府管事在太子印鉴的后面加盖上内府的印鉴。
御膳房在没有掌握月饼制作方法的现在,也只能通过这个方法带上皇宫的影子了。
中秋大宴赏赐百官的胡饼已经制作出来,为了不浪费,也只能发下去。可是,不管是色香味,还是包装,胡饼都没法跟东宫的月饼比。无可奈何之下的李世民,也只能硬着头皮剽窃了儿子的成果。
月饼送完了,也就到了中秋。
中秋的大宴,照常在立政殿举行。将议政殿和宴会殿结合起来,实在是李世民的无奈之举。皇宫就这么大点地方,正常朝会之所的太极殿被太上皇霸占了,内府有没有多余的银钱可以修建新的宫殿,只能这么将就了。
大宴于未时开始入场,当人全部到齐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
李纲难得同意答应参加宴会,皇帝也很贴心的将他的位置安排到了李承乾的旁边,方便得到照顾。
抛去这一点不谈,以李纲的身份人望,呆在这里没人会不服气。
自从封德彜死后,朝堂里能够跟老先生平辈论交的就剩下了高士廉一个。而高士廉,也很自觉的降低身份,尊老先生为长。
酒菜上来了,当看到四个月饼摆在盘子里被送到桌子上的时候,李承乾就忍不住哀叹一声。看样子,月饼的制作方法也被御膳房给弄去了。
这就没办法讲理,皇帝是李世民,太子是李承乾,虽然是父子关系,但是儿子是要接受老爹的统治的。东宫厨房虽然独立在御膳房以外,但是还是御膳房的附庸。上级跟下级要什么东西,下级必须无条件奉上。出来可是想要为佳节赋诗一首?”
御史台何畅宗,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官,但是在李世民的眼睛里,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