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捏着茶杯要把茶杯捏碎的时候,出去查看太子教的族人回来了。
“回禀家主,太子教说,学院不愿意跟世家大族讨论经文,他们认输,若是真要讨论,不应当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学院刚刚创立,最是缺少典籍。世家不应该不知道这种事,如今硬是要比试,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太子教上还说,虽然学院不比经文,可若是比诗词歌赋,他们甚至不用派大儒出场,只是太子一人,就可全灭我世家。六月二十三的时候,太子在学院门前摆下擂台,到时候不只是世家豪族,还是文武大臣,哪怕是乡间老农,都可以向他发起挑战。若是落败了,学院的招牌完全可以拿去。”
“只需太子一人?呵呵呵,我世家还真是被小瞧了啊!诗词歌赋又如何?小道而已!郑江,传我族长令,长安郑氏族人中,自负诗词歌赋有强项的,都到老夫府邸来,老夫当面考校他们后,就带着他们,去砸了学院的招牌!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郑江见自家族长笑得恐怖,不由得也对太子看清了几分。
浮华小儿!十一岁的年纪而已,就敢如此猖狂,且看你如何收场!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长安的各个府邸。得知太子竟然摆下擂台一人挑战全部豪族,都是怒不可遏,发誓赌咒的要太子好瞧。
六月二十三,正是盛夏季节,从清晨开始,就不断的有马车窜出坊市,出了长安城。一辆两辆也就罢了,络绎不绝这就过分了啊!
得不到行走街道机会的长安市民们刚要张口吐槽两句,却冷不丁的看到了禁军,立刻夹着屁股避让到两边。果然,不久之后,皇帝陛下的御辇也路过了。
我的天,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勋贵们都发疯了,皇帝陛下也发疯了?
普通的百姓自然不知真相,但是有身份的哪个不知道,今天就是各路文豪到学院赴约的日子。
朝会不开了,皇帝前一天就下令停朝一天,要文武百官都去学院,有才学的随便上场,也好教教太子什么叫谦虚。
朝臣们自然不会把这句话当真,从之前几个言官被远窜来看,皇帝明显是向着太子的,就连倭国使节被杀这样的大事,也不了了之。今日罢朝,与其说是不能错过此等盛会,倒不如说皇帝是去给儿子撑场子去了。
渭水河畔,禁军、左武卫、太子亲率把场地全部清查了一遍,每个入场的人,都要搜身才行。
李承乾就坐在临时搭建的木质擂台上,所谓的擂台,也不过是一个稍稍高于地面的木质平台。平台上的东西很简单,两个相对的椅子,两个并起来的桌案而已。
仓库里给后来学子们准备的椅子,被勤快的初期学生们搬到了外面。这个时候管你是世家豪族,还是文武大臣,坐的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皇帝和学院的老先生们,都是岁数大的老先生,做硬板凳对老腰不好,所以他们坐的都是皮毛沙发。
这一次围观的人很多,都是过来看热闹的,身份不够的他们只能待在禁军包围圈的外面,就是这样,也忍不住伸长脖子瞅瞅太子殿下长什么样。以前只知道太子心善,仁厚,如今太子小小年纪竟然还要对那些大胡子老儒发起挑战,当真是少年英雄。
就在所有人的等待中,皇帝的座驾珊珊来迟。
皇帝入场,所有人自然要行礼。没有后来那些破毛病,就连平民,也只是躬身行礼罢了。皇帝不是正式出行,没摆排场,自然用不着大礼参拜。
下了御辇,李世民笑着被李泰邀请到了评委席的位置。
当皇帝落座后,众人才重新坐下。
皇帝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喝了一口茶,李世民看了看左右,见有好多是洛阳等地的名宿大儒,才点点头。这些人都是极为方正的人,想必很有公信力。
见到场的人都差不多了,李承乾才走到擂台上,微微行礼:“诸位,孤是大唐的太子,又是贞观学院的副院长,不过今日是单纯以贞观学院副院长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听闻很多人觉得我学院的教学力量不足,有误人子弟之嫌,本来该是李师在这里摆下擂台的。可是李师年纪太大,有事弟子服其劳,所以今日就是孤在这里摆下擂台。前来应战者,若是连孤这个十一岁的小孩都战不过,就别说挑战李师那种惹人笑话的话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仆役模样的家伙走了出来,毫不犹豫的上了擂台。
本着友谊第一的原则,李承乾跟他完成了互礼。
“太子殿下,小人是王家的一个仆役,听闻您摆下擂台,不管什么人都可以挑战,不知小人有没有资格?”
看了看这位“仆役”手上清晰的茧子,也不知道他在王家干什么活儿,才能磨出跟握笔一样的痕迹出来。
不过仆役的身份,倒也有意思,豪族们也不是蠢货,李承乾既然用李纲弟子的身份摆出擂台,他们也能用自家的“仆役”应战。不管谁,都是输了无伤大雅,赢了....嘿嘿。
虽说如此,可是场下还是有人忍不住道出了仆役的真实身份。
“还仆役呢,呸吧。这人老夫认识,应该是王家直系的王乔,立下志愿走天下,学百家的那一个。听说,这人的文采异常,就是江南晋时的老家族,都没人能制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