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冲冲的出去后,三井成和山口明宏道:“哈同已经成了韩查理的铁杆盟友,新罗马的势力现在都能影响美国海军。我不想再和韩怀义针对下去,和那个混蛋老老实实的合作可能比什么都会好,唯有德维门永远在犯病。”
“是的,德维门已经将早期利益驱动下的针对,变成了私怨,问题是他的方式永远不上台面。和这样的蠢货再搅合在一起的话我们会有大麻烦的。”山口明宏也这么认为。
得到部下支持的三井成闻言停下了脚步,他思索了一下后道:“你现在就去找贝恩先生,表达三井商社坚决放弃德维门的观点。”
“这样会不会。。。”
“不会的。”三井成冷笑着道:“你不能只看到英国人的不满,你要看到其他西方国家对德维门的厌恶,这是墙倒众人推的事,也是我们借机彻底和韩查理缓和关系的最好时机。在日俄海战这个大前提下,国内也会支持我的决定的。”
牺牲一个德维门,换来沪上的风平浪静以及日本和法租界新罗马势力的你侬我侬。
这是笔划算的生意。
再说这次贝恩自身都有些麻烦。
想到这一点山口明宏立刻领命而去。
三井成的思路很对。
和不理智而无下限的人合作只会带来麻烦。
三井成现在决定止损而不是徒劳的想挽回之前的损失。
因为他明确知道,失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
日本人透露出来的态度让德维门气炸了。
但更让德维门气炸的事还在后面。
因为就在当天晚上,美国领事馆将那几名打恶意电话给苏无垢的记者移交给了法租界。
他们给了人之后还特地通知了贝恩。
贝恩拿美国人没有办法只能将怒火发泄到德维门的头上,他质问德维门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
他能够想象韩查理会拿此事作出什么花招来。
他的麻烦也要来了。
果然在次日早上哈同就提议召开了工部局会议。
美国佬和哈同联手将那些记者的口供砸在桌上,哈同说的很直白:“我和韩查理确实是朋友,但哪怕是个陌生人也无法接受德维门先生你的这种下作行为!”
克莱门蒂则说:“鉴于德维门的行为,我建议去除他的董事资格。”
工部局唯一的日籍董事尚元贤二也根据三井成的建议做出明智的选择:“我支持美国董事的提议。”
贝恩看着那些竖起来的手,心如死灰。
美国人落井下石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们一定会全力获取德维门空出来的董事席位。
但更重要的是,英日明明是同盟,盟友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说到底,日本人不想惹美国人的不快,可是他作为英国领事却无法维护手下,这让伦敦的老爷们怎么看他?
贝恩在徒劳挣扎时,几名先驱报记者被马尔切诺亲自逼问出真实的家庭住址后,马尔切诺承诺如果他们答应指正德维门,家人就得到保全,不然西西里人会立刻展开严厉的报复。
他保证在他们回到英国之前一定能收到满门的讣告。
那还有什么可选的呢?话说这些记者被美国人带走时,他们目睹了德维门无能为力后就对德维门失望透顶了。
再说真正打电话的也就是主编一人。
于是当这些人被移送公审会堂后,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庭就承认了,他们的主编是受德维门的指示,对被绑架的韩怀忠的怀孕的妻子进行灭绝人性的刺激的。
三十名陪审团中十人是俱乐部成员。
还有十几人是各国的友朋。
几名陪审团的英国人虽然试图力挽狂澜,但他们也得顾虑韩查理的报复和自己的名声。
最终公审会堂相当神速顺利的做出对其他人员当庭释放,将打电话的主编若曼送往提篮桥监狱服役六个月,并登报致歉的判决。
另外公审会堂就此案内情向英国领事馆提出书面的陈述和谴责。
他们无法直接审判德维门,但搞臭他的名声是轻而易举的事。
关絅之作为裴大中和魏允恭的好友,毫不客气的对记者们以个人身份谴责和鄙视了德维门。
公审会堂法官言辞凿凿的声讨,简直是给德维门本来就狼藉的名声火上浇油。
这份书面谴责的副本随即就被直接及时的送到了哈同手上,并出现在了墨迹了一天的工部局的会议室内。
克莱门蒂抓住机会咆哮起来:“举手表决吧,我听够了贝恩先生你各种借口,德维门只是开了句玩笑结果那个家伙当真了?你的借口还能再烂一些吗?”
憋屈的坐在边上的德维门一言不发,他恶狠狠的看着关絅之的签名。
可他现在又能怎么样呢?
1904年9月15日下午,工部局终于对外宣布彻底解除德维门工部局董事一职。
虽然他们的布告没有给什么理由。
可是每个人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英国人是强权蛮狠,但现在韩查理更强。
至于德维门的英国副领事权,那是英国人自己的事,外人无法参与。
不过无论是美国人还是其他列强都开始拒绝和德维门有任何工作上的接洽,这种态度之下德维门的副领事还能有保留多久,也是指日可待的。
因为此事,韩怀义在沪上的名声更响,但韩怀义并没有借机更进一步的去打击德维门。
他在整个事前事后都完全置身事外,甚至对德维门的被罢职也